兩邊的鄰屋亦在購置此屋時同時被買下,眼下住的都是裴燕二人派來的護衛。

我鬱悶:難道還怕我跑了還不成?

因為府中耳目眾多,所以他二人總跟約好了似的,今日這個來了,那個必不見影,反之亦然。江雪感嘆:一三五裴大人,二四六燕將軍,左相右將,如此豔福,子玉,你就從了吧。。。“砰!”“哎呀。。。”抱枕被準確無誤地丟到了她臉上。

雖然如願以償有了獨自的居所,裴湛藍和燕銘九二人也“配合”默契,免去了三人行的尷尬,但我心裡始終忐忑不安,如今的局面雖然平和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此次死裡逃生,我和裴湛藍之間原本的誤會消除,但我萬萬沒想到他竟是當朝丞相。這樣的身份地位,令我心底的自卑感又開始作祟,僅僅一個陳鸞鸞已如此難應付,更何況朝中的那些豪門權貴。雖然相信裴湛藍定不會迫我作不喜的事,但他畢竟是一國之相,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亦不想讓他面上無光。加之燕銘九對我的心意,一個不慎,弄出個將相不合,罪過可就大了。越如此想,腦中越混亂,乾脆便裝了烏龜,少煩一天是一天。

隨後的日子寧靜而溫馨。城中沒有人會想到,在這樣一個不顯山不漏水的小庭院中,每日都會有靳國當今的丞相和大將軍準時前來報道,為的不過是陪我吃一頓飯,或聊聊天散散步,或拍著我的背哄我入睡。生活美妙得像五彩繽紛的肥皂泡,流光溢彩,虛幻得近似不真實。我像是一個猛然間得了一大罐糖豆的孩子,抱著怕丟了,吃了又捨不得。

這一日,家中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我正在花園中給新載的月季鬆土,米粒在一旁學母雞狀,刨土捉蚯蚓順帶給我搗亂。

我蹲在地上挖的正歡實,忽然感覺脊背生寒,下意識地一回頭,就看到不遠處樹下正站著一個孩子。

說是孩子,其實已是個半大少年,約莫13、4歲年紀,臉龐清秀俊氣,眉宇間蘊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

我四下一看,原本在旁等候的丫鬟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便站起身,邊向他走去邊在衣襟上撣手。他見狀微蹙了眉,似乎已有準備地從袖中抽出一條帕子,遞到我跟前。

我一愣,鬆開正慘遭蹂。躪的衣襬,伸手接了過去,道了聲謝。

那帕子綿柔鬆軟,一摸便知是上等貨。自從得知裴大夫乃當今丞相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增強了許多,想來這孩子大概是哪家的貴族子弟,不知怎地跑到我這來了?該不會。。。是裴湛藍的私生子吧?別說,身上那股子冷漠氣質還挺像。如此一想,我的瞳孔瞬間放大:那麼年輕就有了這麼大的兒子,難不成我要當後媽?不行啊,我沒經驗啊。不對不對,人家親孃說不定還在呢。。。

腦門突然被彈了一下,讓我瞬間回神。眼前的少年顯然對剛剛的被忽視極為不滿,正略帶不悅地皺眉看著我。

我伸手揉揉腦門,心說這小子還挺橫,就聽他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金子玉。”我望著他笑笑,試圖讓表情慈愛一些,“你叫什麼?”

少年眉頭又緊了一些,若有所思,緊盯著我又問:“來自何處?”似乎完全沒聽到我的問題。

“姜村吧,應該算是。。。”我心想這小鬼還真不是一般的沒禮貌,完全忽視我的問題。

“為何猶豫?”他突然追問,銳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盯著我。

“啊?也不是猶豫,就是。。。”我猛然住了口,微微顰了眉。我在夏都並無熟人,知道我事情的人也不多,但聽他的話似乎對我的過去很有興趣。

“連自己來自何處都不確定?還是。。。”他意味深長地緩緩道,“根本不知道?”

我心中躊躇,卻驀地聽到一聲叱喝:“快回答!”聲音雖略顯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