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勺捱了一記輕輕的爆慄,中斷了我未完的話,黑眸似笑非笑:“機靈鬼…”

將下巴抵在他寬厚的肩頭,我輕輕地問:“如果不用打仗,你想做什麼?”

“如果不打仗。。。,我想。。。”片刻沒等到回答,我納悶地剛一抬頭,一抹火熱的觸感便降臨在唇上。

起初只是貼著唇瓣摩挲輾轉,隨即趁著我喘息的間隙,靈舌強有力地喂入口中,遊弋撩撥,不放過每一寸柔軟。

霸道的男人氣息合著尚未完全消弭的血腥味包裹在四周,天地翻轉,暗夜普降,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喪失了思考,迷失了肢體感官,在潮湧般的溫柔綺麗裡不斷沉淪,沉淪。。。

睜開眼,一方青色床幔率先映入眼簾,目光下移,看到了坐在床邊握著我手的男人。

緊蹙的眉在看到我醒轉後鬆弛了些。

“我。。。怎麼了?”

“你暈倒了。。。”他的神情有些懊惱,把臉埋入我的發中,“對不起,是我衝動了。。。”語氣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

原來在那纏綿悱惻的關鍵時刻,我很不應景地昏倒了。

看著眼前男人一副萬般無奈而沮喪的模樣,我伸了手拍拍他的背,想作安撫:“沒事的,以後還有機會。”

想想不對,又道:“下次就好了…”

簡直是越描越黑。

扯起被子矇住臉,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耳邊傳來忍無可忍的笑聲。

夏都。

一張巴掌大的信箋橫在桌上,上面的字跡已有些模糊不清。暮光透過窗欞意圖鑽進屋,被桌前的身影擋住,散落一地。一張女子畫像攤在桌的另一側,畫內的女子有一雙靈動狡黠的大眼,生動的笑容栩栩如生。細看便會發現,作畫的人必是極為熟悉她,不是一筆一畫的精工細作,而是寥寥數筆即已勾畫出神韻。

修長的手指輕撫著畫中人的面容,一下一下地摩挲、勾勒,彷彿下一秒畫中人便會踏畫而出般的溫柔、細膩。

小穆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與半個時辰前無異的場景。

她按捺不住地問道:“公子,您不準備親自去邊境確認一下麼?”

半晌,清冷的聲音響起:“不用了。”竟是一貫的平靜無波。

小穆徹底迷糊了,只覺不可思議。怒江一戰後,公子回來便向皇上遞了辭呈。皇上不允,除了派賢青王、方大人等來作說客,還請公子進宮長談了半日。最後公子沒有走,但除了上朝忙公務,推拒了所有的應酬交際,整個人宛如冰封般,從內到外滲透著冷漠和距離感。

她的死訊,是丞相府乃至皇家不能說的秘密。

小穆以為,公子從未相信她真的死了,因為她留下話,說她一定會回來。所以公子留在原地等她,怕她回來找不到他。

等了那麼久,每一日都漫長得近乎絕望。從互相鼓勵到慢慢灰了心,裴府的每一個人幾乎已認定了結局。布丁,她忠心耿耿的小跟班,在每一日的等待中似乎也瞭解她不會再回來的事實,日疏於食,某天的黃昏,在公子懷裡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埋葬布丁的那天,府裡的丫鬟們皆泣不成聲,為布丁的忠心,亦為命運的不公。

只有公子,似乎完全沒有變化,只是更加冷漠、疏離了。那日眾人散去後,她遠遠地聽到公子在布丁的小墳頭前說:“若是見到她,記得問問她是否還要回來。若她不想回來了,我便去陪她。”

她只有死死捂住嘴,才能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老天爺似乎也心存惻隱,不忍讓這對苦命戀人才守得雲開,又歷經死別。前方傳來了令人振奮的訊息,她興奮得雀躍不已,公子雖然沒有流露太多情緒,但她看得出那雙眼裡重新燃起的濯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