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答案,烏丸和雅臉色再次褪去了幾分血色、身形微微踉蹌。

去年那一場晝夜不歇的潑天大火過後,曾經作為王廷所在的龍城,只餘一片斷壁殘垣。

畢竟如果不是這傢伙的蠱惑,他堂堂烏丸左賢王,又怎麼會踏上這條與虎謀皮的不歸路?

只是他一直在猶豫。

可殺了之後呢?

阿保機低頭垂眼,心中冷笑。

王廷。

南邊那些雍人的輸贏不重要。

他要的只是將整個烏丸拖進深淵,以報這胯下二兩肉之恨!

眼中閃過一抹陰鷙與癲狂,阿保機伏在玉磚上叩首,恭敬道。

“回大王!雍土何其廣!大雍何其強大!”

“依阿保機看,那些南人……必勝!”

阿保機語氣堅定,甚至帶著幾分狂熱。

他這話倒是沒有說謊。

時至今日,阿保機猶記得當初戰場之上,那一道單人獨騎直衝他們數千軍陣的恐怖身影。

那一個瞬間的所向披靡、勇猛無擋,足以讓任何親眼見證過的人,畢生難忘。

並且此生再也不想與之戰場為敵!

而聽到阿保機這話的左賢王,心中卻是冷哼一聲。

必勝?

或許是之前的烏丸部,還有可能。

可現在的烏丸部,卻早已不是當初的烏丸部了。

龍族已經入局了!

不同於向來保守、謹慎的聖山,看似一直隱藏在幕後的他們,明顯更加瘋狂、更加直接!

這近一年來,以無數生靈血肉為引。

整個烏丸部族能夠踏上戰場的鐵騎,大多都已經脫胎換骨。

可汗如今更是破境天人,成為整個草原最強者。

這樣的實力,單靠雍人的鎮遼軍擋得住麼?

左賢王手指扣動了桌案,看向阿保機的眼神漸漸深邃、晦暗起來。

很明顯他又開始猶豫起來了。

猶豫著要不要摘下這閹奴的腦袋,直接去跟可汗負荊請罪,坦白一切。

以他對可汗的瞭解,只要自己還有用,他應該不會殺了自己。

頂多……脫去幾層皮。

或許是來自頭頂的目光太過直白,一片沉默間,阿保機原本輕鬆的表情,漸漸凝固。

額間也滲出幾點汗珠。

“大王……大王可是擔心龍族和可汗?”

阿保機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恐懼,趕忙說道。

“大王放心!”

“既然我們已經提醒過南人,以那些南人的謹慎,他們定然會有所準備!”

“大王只需要靜觀其變!等待結果便是!”

謹慎?

左賢王心中冷笑。

戰場之上,比拼的是實力。

靠謹慎又有什麼用?

烏丸部和鎮遼軍爭鋒相對了這麼多年,對方有多少家底,他這個烏丸左賢王能不知道?

就算拉上鎮遼軍背後的遼東公孫一族,乃至那尊多年沒有動彈的老不死,也不過只能抵消可汗破境天人的影響罷了。

剩下的龍族呢?

事實上哪怕那些龍族不直接出手,但只要稍稍動上幾番手腳,便足以徹底扭轉整個佔據。

到時候他們拿什麼來擋?

左賢王目光陰沉,桌案上不斷加重的指音,似乎在不斷催動著他下定某種決心。

只是就在這時,他無意間觸碰到了那封桌案上放置的信件。

指尖動作微微一頓,左賢王終於拿起了信件。

這一次的信件回得很快,左賢王猜想那姓韓的雍人小子應該也被自己遞過去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