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弟畫像以作懷念之用,也是正常。

可後半句卻讓愣住了。

等反應過來,不禁有些變色。

“君侯不可!這不合禮法!”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可見祀的重要性。

而韓紹作為大雍諸侯,韓氏家廟幾乎等同於宗廟。

外人又有什麼資格配享?

韓紹聞言,怒斥道。

“滾蛋!什麼狗屁禮法!”

“在本侯這裡,本侯說的話就是最大的禮!最大的法!”

說到這裡,韓紹索性道。

“將本侯的話傳下去!”

“自此之後,凡有大功者,身殉之後,皆如今日之故事!”

聽到韓紹這話,呂彥很是掙扎了一陣。

片刻之後,終於無奈應聲。

“喏。”

而在這無奈之下,他心中其實是感懷和激動的。

畢竟依照君侯這話,來日若是自己不幸,定然也有資格配享君侯家廟的。

如此榮耀與恩寵,又有哪個忠貞之人不為之動容?

沒有理會呂彥的神色變化,韓紹終於翻過記載著陷陣營老卒的那一頁。

望著那一列列短時間根本翻不到盡頭的名錄,韓紹忽然不想看了。

將手中名錄一合,韓紹輕闔雙眼,等重新睜開後,便直接吩咐道。

“在城中尋塊好地,依照鎮遼城那邊的規制,督建慰靈碑。”

“到時候本侯會親自題詞,併為他們主祭。”

“這是其一。”

呂彥肅容,作洗耳恭聽狀。

“其二,所有陣歿將士的撫卹儘快到位,不可短了分毫。”

韓紹說到這裡,那雙銳利的眉眼,露出幾分殺意。

“將本侯的意思傳下去。”

“本侯的將士為本侯流血,要是誰敢讓他們在九泉之下流淚。”

“本侯就擰著他全家的腦袋,去給他們賠罪!”

聽到韓紹這話,呂彥神色動容。

而韓紹已經接著道。

“其三,此戰之前,本侯允諾過。”

“所有陣歿將士的遺孤,本侯都會妥善照顧。”

“願從文事,日後可往墨家書院就學。”

“若想承襲其父祖遺志,投身軍伍,便讓他們入新建的羽林營吧……”

“到時候本侯若是得空,會親自教授他們修行、武事。”

“至於這羽林營……”

說到這裡,韓紹話音稍頓,望著呂彥道。

“便先由你暫領吧。”

只是暫領,名義上卻是由韓紹親自統領。

呂彥不是蠢人,箇中差別他已經瞭然。

“君侯放心,彥定不會讓君侯失望。”

對於呂彥,韓紹自然是放心的。

畢竟若是厚著臉皮、膽子大上一些,他如今甚至能稱上韓紹一聲妹夫。

兩人的親近關係,根本無需多言。

這般應聲後,呂彥本以為韓紹已經交代完畢。

卻不曾想韓紹在短暫沉吟後,忽然道。

“對了,城中那些世族高門因此戰而死的子弟,有沒有整理出個名錄?”

呂彥聞言一愣,這才想起來。

這一戰死的人,並不只是他們這些軍中武人。

蠻狗攻勢最瘋狂的時候,那些世族高門也有不少頂了上去。

死的人,同樣不少。

只是這其中有利益算計也有韓紹這個冠軍侯的威逼,所以整理名錄的時候,根本沒有將他們算進去。

“回君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