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會很惱火,他沉吟一下便道:“去年十一月,聖上曾下令調豐州一萬人赴遼東備戰,但最後豐州只去了一千人,這件事師傅知道嗎?”

魚俱羅點點頭,“這件事我知道,聽說是因為西突厥大舉東進,你們的軍隊已經到了馬邑,又撤回了豐州,聖上最後也就取消了豐州的調兵,對吧!”

楊元慶苦笑了一下,“事情是這樣的,但實際上這是我的計謀。”

“計謀?”魚俱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是計謀,因為我不想讓豐州軍去遼東送死。”

楊元慶嘆息一聲道:“師父可知道聖上發動高麗戰役的真正用意嗎?”

魚俱羅猶豫一下道:“我聽說一種傳言,說聖上實際是想對付關隴貴族。”

楊元慶搖了搖頭,“這不是傳言,這是事實,是聖上親口告訴我。”

魚俱羅黯然,他知道楊元慶和聖上的關係,既然楊元慶這樣說,那這個傳言必然是真的,可是這個賭注也未免太驚世駭俗了,事關大隋的生死存亡啊!

楊元慶又道:“這件事聖上不准我告訴任何人,我連嶽祖父都沒有說,但我卻告訴了師傅,因為我希望師傅能明白,現在朝局異常混亂,大隋甚至會有崩潰的危險,留下豐州一塊淨土,讓它成為大隋最後的擎天之柱。”

魚俱羅默默點頭,低低嘆了口氣,“你安心去吧!我完全明白了,假如真有那一天,我會把豐州還給你。”

第二十一章 建德逼反

清河郡漳南。縣的水災早冬天時終於退去,但它淹沒了漳南。縣所有良田,斷絕了人們的最後一線希望,饑荒隨即席捲全縣,一個秋冬全縣人口銳減近半,竇建德所在的劉家屯,也由原來百餘戶人家銳減到三十餘戶,其他人家不是餓死便是逃走,可逃走也沒有活路,不是落草為寇,就是死在他鄉,所有的希望都斷絕了,在農民們看來,大業七年的天比鍋底還黑。

竇建德沒有逃走,一方面他還有一點點餘糧,可以靠熬粥渡過這段最艱難的時光,另一方面,他又是個極為眷戀故土的人,不到迫不得已,他絕不會離開家鄉一步。

但很多事情由不得他,從三月中旬,各地便傳來訊息,官府開始大規模徵兵,凡各鄉驍勇有力者皆要從軍去遼東參加高麗戰役。

這個訊息在清河郡各縣激起千層浪,如果是從軍去京城戍衛,為了吃軍糧,大家都會踴躍報名,但是去遼東,誰都明白,那是去送死。

逃亡潮再次席捲漳南。縣,大凡會一點武藝的,紛紛離家逃亡,連竇建德的摯友劉黑闥也丟下妻兒,一走了之。

竇建德卻不敢隨意走,他有妻子兒女,他逃走會連累家人,而且他已三十八歲,是當外祖父的人了,官府怎麼可能還抓?再者,這年頭謠言多如牛毛,誰知道是真是假。

直到三月十七日這天早晨,縣尉親自帶著幾十名衙役到他家中,當場給他辦理了服役登記,直接將他帶走,他才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每個郡都有募軍名額,再拆分到縣,漳南。縣的名額是三千人,要募集三千名驍勇善戰者·如此,竇建德怎麼可能逃得掉。

儘管被募集為從軍,但竇建德還是決定認命,他非常配合官府·再加上他曾擔任里長,在鄉中威望很高,很快他便被任命為二百人長,在縣城中進行訓練,準備四月初趕赴遼東。

竇建德的訓練之地在縣南門旁邊一座佔地七八畝的小校場內,原本是訓練郡兵的場所,現在成為近五百名驍勇青壯們的訓練場所·每天訓練弓箭、矛法,由一名郡裡來的校尉統帥。

如果不是因為要去遼東,其實這樣的日子倒也不錯,每天除了訓練就是睡覺,還有一日兩餐的官糧管飽,竇建德是兩百人長,還能多得一點米,託人帶給妻子·連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