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水太深,人心太複雜,她玩兒不起啊!這白老二不是原諒了青荷了嗎?他房裡又不缺丫頭,幹毛就非得讓她這個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雖不蒼但十指黑的小廚娘也擠到他的丫鬟堆兒裡頭呢?!

見羅扇跪在那兒持續發呆,白二少爺站起身往床邊走,經過羅扇面前的時候順便用腳尖碰了碰她的膝頭,聲音從上頭淡淡地飄下來:“起來罷,回去收拾你的東西,把伙房的事交接妥當。青荷,你給她安排地方,以後就改名叫‘青芙’罷。”

——神馬?!你才輕浮!你全家都輕浮!老子才不要改名啊嗷嗷嗷!老子吃不改名睡不改姓啊嗷嗷嗷!老子生是張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啊嗷嗷嗷——啊呸!老子生生死死都是羅家人啊!羅扇!羅扇!老子只叫這個名字!

白二少爺邊說著邊坐到了床沿上,正看見羅扇抬起頭反應激烈地用一雙大眼睛訴說著種種……嗯,推測不是什麼好話,這丫頭伶牙俐齒,偷偷在心裡罵起人來只怕也是一套一套的。“罷了,”白二少爺一歪身側臥在枕上,一手支了頭看著羅扇眼睛裡的精彩紛呈,“不改了,就還叫老名字罷,小扇兒。”

小扇兒。羅扇驚訝於白二少爺居然收回了成命的同時,又新奇著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小扇兒。羅扇頭一回覺得這三個字叫起來竟也很有幾分可愛,像一朵一朵白茸茸的蒲公英,被那月白風清的男子隨口這麼一叫,一下子就飛了個漫山遍野明媚歡脫。

原來這就是美男的魅力,化腐朽為神奇,化吃貨為……高階吃貨。

高階吃貨同志悶悶不樂地回到了伙房,小鈕子和玉勺正在那兒擦灶臺,羅扇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對小鈕子開口。女孩子的友誼有時候是很奇怪的,明明是好事,可有的時候就是沒辦法分享喜悅與成功,尤其在這個利益當頭冷暖自知的年代,純潔的友誼比蟬翼還易碎。

羅扇踟躕了半天,終於一咬牙邁進了門去,幫著把灶臺收拾乾淨,玉勺出去洗手,小鈕子正要跟著一起往外走,被羅扇輕輕拽了一把,扭回頭來看她:“啥?洗手去啊。”

羅扇儘量用淡然的語氣平聲靜氣地對小鈕子道:“鈕子,方才二少爺把我叫去上房,命我以後就跟著青荷一起伺候,我現在就要去收拾行李,以後不在伙房當值了。”

小鈕子聞言愣住了,看了羅扇好久好久,咬了咬下嘴唇:“你沒騙我罷?真的要離開伙房了麼?咱們只是五等丫頭,真的可以伺候主子?你升為二等丫頭了麼?”

羅扇覺得有點兒心酸,畢竟和小鈕子、金瓜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伙房這小小一方天地盛載過她們太多的歡樂和淚水,不知不覺間她早就把這兩個可愛單純的丫頭當成了自己的小妹妹,一路照顧著她們、也被她們感動著過來,雖然上房和伙房距離並不遠,可這一牆之隔卻如兩個世界,而她就要從小鈕子她們的世界離開,去到另一個讓她們可望而不可及的世界裡去了,不是生離死別,卻更讓人不捨和揪心。

“咱們是白府的奴才,主子說什麼不就得是什麼嗎?”羅扇淺淺地笑著,“鈕子,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就去找我,左右咱們又不是再也見不著面了,說不定過兩天我就因為伺候得不好被主子趕回來了呢。你記得別跟金盞硬碰,我走了她估計就是下一任的主廚,你跟她不對眼,對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