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北笙後背驟僵,再重新看一遍畫裡的內容,代入傅西洲的童年,去看得更加仔細,只覺得萬分痛苦。

“你爸爸不是鑽進去畫的。”她輕輕出聲,眼眸間緩緩生出幾分水霧:“他是憑感覺畫的,沒有看,或者說是不願意看。”

這些畫面,都是直白的表達著他的內心真實一面,那會兒的他,估計已經表現出,不需要媽媽的態度,只有在發生什麼危險的時刻,出於本能的畫出來。

也算是一種發洩情感的手段。

“不看,怎麼畫啊?”小洲仰著腦袋,不可思議的看著媽媽,黑白分明的眼睛,亮閃閃的眨動著:“爸爸好厲害。”

“你爸爸確實很厲害。”顧北笙吻著他的眉心,迫使他閉上眼睛。

其實是不想讓他看到她泛紅的眼底,以及眼角沾染的心碎之色。

西洲不僅很厲害,而且萬分辛苦的剋制著內心所求,也正是如此,才會導致他後面,不管遇到怎樣的傷痛,哪怕是死亡,都表現得不過小事爾爾。

小洲只想著透露更多的發現,候著媽媽吻完後,眸光還是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媽媽說得對,我猜爸爸是不想看的,也不想讓別人看。”

“怎麼這麼說?”

小洲回想著,當時在教室裡發生的事,有模有樣的描述著:“……當時爸爸把我從桌子裡抱出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他不是很開心,然後我跟他提起畫,他就給了劉老師一筆錢,讓她把爸爸用過的課桌給燒了。”

“燒了?”顧北笙眼眸微瞪,有些可惜,本來她還想去看看來著。

“嗯嗯,燒了。”小洲重重的點頭,委屈中又帶著善解人意:“本來我也想給媽媽看看的,不過既然爸爸不想別人看,那媽媽也不要跟爸爸談這件事,我怕他更不開心。”

“好,我不提。”顧北笙依著他的意思,又捧起他精緻的臉蛋親了好幾口:“多虧了小洲,你幫媽媽解決了一個重大關鍵。”

“什麼關鍵?”

顧北笙彎唇一笑:“能幫到你爸爸的關鍵。”

雖然瞭解這幅畫後,她心底很不是滋味,能大概相像到,還在那個時間段的傅西洲,內心掙扎的有多痛苦,甚至自己都願意面對內心,畫出來的東西,不願再看見。

也正是他封閉起內心的關鍵時期,既然畫出來了,說明他的內心,還未完全失望透頂。

“你去的班級是幾年級,還記得嗎?”

“三年4班。”小洲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