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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莫猛地抬頭：「在哪裡？」

傑森又馬上搖頭：「也不是很像，呃……就準確的說，只有半張臉像……」

尼莫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傑森嚥了口口水，說道：「哥譚西北的郊外的德·安吉諾汙水處理廠，那附近有一片荒墳地，那裡一般沒人去。因為我沒錢，只能把媽媽葬在那裡，前兩天，我去看媽媽，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兩個影子。一個很高大，另一個像是個人影。我有點怕，想等他們離開了再跑，可是那個人影就突然朝我藏身的地方看過來。我嚇了一跳，那個人一半臉和這個照片裡的人很像，另半張臉很可怕，像是骷髏。」

傑森說著，肉眼可見的臉色蒼白了下來。

尼莫催促：「然後呢？」

「然後？那個怪人應該是看見我了，但也許是我長的小，當時臉上也髒兮兮的，穿的也破破爛爛，他可能以為我就是個小流浪漢，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看到這個照片只覺得眼熟，但如果說是檢查官的話，那人應該不是。」傑森肯定道。

尼莫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肯定，因為公務員不允許有殘疾或任何裸露在外的面板有明顯損毀。

他跟傑森確認了一遍：「你確定是在汙水處理廠附近看到他的？」

傑森點頭。

尼莫站起來，他重新穿好衣物，將魔杖好好塞進袖中。

「你先睡覺吧。我出去一趟。」

傑森警惕道：「你去幹什麼？找那個怪人嗎？」

尼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嗯，他可能就是哈維·登特，我一直在找他。」

傑森馬上拉住他的衣服：「不行，你沒聽我說嗎，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個大塊頭，至少有8英尺高，看影子都不像人類！說不定就是縫合怪什麼的！」

尼莫笑著扒開他的手：「縫合怪是什麼鬼啊，一點也不科學。」

傑森義正言辭：「魔法師本身就不科學吧！要去我就跟你一起去！」

尼莫將他拎起來扔床上：「你去就是給我添麻煩，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實在不行我就把他們變成豬。」

傑森想起了自己被變成豬的慘痛經歷，覺得變豬術什麼的好像確實還挺厲害的，只好不情願道：「好吧，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尼莫看到傑森流露出來的真實的擔心，心裡一暖。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就再也沒體會過被人牽掛的感覺了。

……

哥譚似乎從來沒有過明晰的月色，此時月亮被薄霧籠罩，掙扎著透出些許朦朧的光，這些光在殘破和形狀不一的墓碑上形成了漫反射，其中夾雜著隔壁汙水廠飄散過來的難聞的異味，讓這片荒墳地透出一股陰森的感覺。

尼莫將繞在脖子上的圍巾向上拉了拉，遮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企圖隔絕一些難聞的氣味。他的腳步落在帶著腐爛和乾枯枝葉的泥土裡，發出極其輕微的響動。

在繞著墓地轉了兩周後，尼莫蹲下來，扒開一小片浮土和樹葉，半枚非常淺的鞋印痕跡在浮土的路上顯現出來。

尼莫從口袋裡摸出一小瓶藥劑，倒在這半枚殘缺的腳印上，接著他抽出魔杖低聲唸了一個咒語：【follow the shadow】（如影隨形）

液體碰到地面迅速揮發，從滲入土地上漸漸匯聚成一個4英寸高度的人影，那個人半張臉是哈維·登特曾經的英俊面容，另外半張臉被焦黑的碳化面板包裹，些許位置還露出已經壞死虯曲的肌肉組織。

氣霧凝結成的人影慢慢消散，它們變成一條極細的霧線，曲折盤旋著朝著荒墳外圍飄去。

尼莫跟著霧線走，最終在汙水廠和墳場交界處的下水道里，找到了人類生活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