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始末起由幾乎悉數浮出水面,塗思遙與其說是性命堪憂的目擊證人,倒更像是一位跟宋晚晚同病相憐的倒黴蛋。江陌始終費解於塗思遙曾在那個目睹柴卿遇害的晚上究竟見識到了什麼或是得知到了什麼真相,以至於她寧可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也要顧忌保全著尾隨了她一路的那名兇手。江陌抬手一擺,話沒說盡就抿在半路,直截了當地快步站到接待的長桌跟前,摸索著塞在兜裡的警官證,歪頭衝著肖樂天使了個眼色,轉而先聲開口:“汪秦汪輔導員是吧?塗思遙失蹤的事你知道多少?付洋現在在什麼地方?”

汪秦那點兒剛堆起在眉梢眼尾的和藹在聽清江陌問話的當時就僵在臉上。

他稍微挑起眉毛在江陌這張略顯年輕的臉上掃視一遭,隨即又不耐煩地往那幾位在他眼前晃悠了挺久的小警察身上一了,抬手託了下鏡框,八成是沒留意到悄默聲地混跡到大學生人堆裡的肖樂天,咂吧著舌尖正準備拿先前糊弄周宥的說辭把江陌也糊弄走,掀起眼皮卻正貼上一張稍顯刻意地放大在他眼前的警官證件照,有點對眼兒地盯著“盛安市公安局”幾個大字兒看了半晌,這才稍微收斂了點兒掛在臉上的傲慢敷衍,勉強把翹起來試圖把人撥到一邊的手指尖蜷縮回來,梗著脖子拉不下面子地衝她點了點頭。

“各位警官……多大的事兒啊這麼勞你們大駕——這孩子才不接電話半天。她之前跑到外面租房子寫什麼垃圾網文小說的時候連著兩三天沒空接電話都是常事,平時不是逃課就是請假,再不就找人代課,前陣子還找我說要請假休學,監護人又不管,找不到人影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我這麼多學生,更何況今天還有這麼重要的宣講會,我哪兒有工夫整天盯著她啊?再者說,那個付洋純屬是小題大做,倆人關係那麼好還能不知道她什麼情況嗎?這也能報警?”

汪秦皺著眉頭看了眼時間,耷眼確認了一下手機上禮堂活動正常進行的訊息,這才擺手把接待區的攤子甩給了身後的學生幹部,隨手把這幾位眼瞧著表情不善的警察引到了一旁:“再者說,我不知道付洋那邊什麼情況啊,這個塗思遙昨天下午來上了半天課,昨晚上就跟我請事假說週末要走——這事兒,你們好像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