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磨一下人的神經痛感就跟著抽一下,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一直放入了十個蠱蟲,唐烆才說夠了。

一旦停下,那虎口的血液再也沒有流出來,只看到一個翻開的肉塊缺口泛著白。十個細小的蟲子一路往上爬,爬過了手臂的偏歷、手三里、曲池,到肩膀的巨骨穴,再沿著頸脖往上,到了頭部地大迎、下關、懸顱,深入頭皮,再出現在太陽穴處,遊走完頭部,這才往下到胸腹氣戶、天池、大橫等大穴道。

隔得近,佘嬌嬌可以看到唐烆肌膚上冒出的一顆顆冷汗,似豆子一般的往下掉:“忍著,還沒走遍所有穴道。”唐烆將寶寶換個手臂,原本的胳膊上已經起了很大顆的雞皮疙瘩,肌肉一股一股地似被熔岩拱起的地皮,即將爆發。

龔忘將佘嬌嬌拖後了些,自己上前舉著長劍,只要一個不對勁,他足夠將劍刃全部深入唐烆的體內,讓他回天乏術。

唐烆眼中一絲暴虐閃過。

胸腹部的蠱蟲在面板下爬行得快速了些,鼓起的部分顯得比方才珠子大了一倍。這東西越是大說明吞食的血液越多,爬行的速度越快人的血脈擴充越巨大,那痛感就越強。唐烆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他張開了,閉上眼,當作沒有看到對方的威脅。在雪山上,沒人敢拿劍對著他,否則死得更加快的只能是別人。

寶寶無感覺地在他懷中踢了踢腿,膝蓋正好頂在腹部,硬是將皮下的蟲子往前擠了一下,唐烆額頭抽得痛,靜脈鼓起,如果可以看清楚頭髮,會發現髮絲都是繃直的。這不比走火入魔的全身冒血泡少疼多少。只是,走火入魔的時候他的神志是混沌的,而現在是清醒的。清醒的讓蠱蟲在體內爬行,還不能逼出來,也不能抓撓,更不能切開肌肉挖出那一坨該死的蟲子,將它踩成一灘肉泥。

蟲子們逐漸爬往大腿膝蓋。唐烆極力穩住手將寶寶抱起來,不知道要如何放下他。佘嬌嬌好氣又好笑:“把孩子給我。”唐烆搖頭,索性將孩子整個壓在自己腦袋上,這樣說不定對疼痛的感覺要少很多。寶寶雙腿沒著地,踢打兩下,巴在了唐烆頭兩側,分別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像樹懶抱著大樹。唐烆覺得呼吸困難,整個人的鼻子都被寶寶的胖肚子給堵住了。

佘嬌嬌覺得唐烆越痛苦她就越高興,忍著笑讓出位置,讓蜀玉看到這兩父子的互動。蜀玉就只能看到無靠背的坐墩上一個被小孩子包住了頭,只剩下身軀的男子。而男子的那雙腿,在微弱的夜明珠光芒下,似乎有抖動又似乎沒有。她瞥了佘嬌嬌一眼,對方一攤手:“他不肯把寶寶給我。話說,這小豬怎能睡啊!”

蜀玉心疼道:“我病著,他這些日子都睡得不安穩。”

佘嬌嬌哼了聲:“寶寶也算報仇了,就這麼憋死他爹爹算了。”

蜀玉問:“怎麼了?”

佘嬌嬌笑道:“好像寶寶太胖,堵住了所有的空隙,唐烆呼吸不了了。”

蜀玉哦了聲,沒說話。佘嬌嬌走到她身邊:“我知道你怨,也知道你有恨,只是世事無常。他吃了苦,你也不想因為外因蹉跎兩人的時光。可事情到底發生了,就算不是他自願對你那般,可你還是有必要教訓教訓他。別讓他以後再犯下一些不可挽回的錯誤。”

“我知道。所以,我不阻止你。真要說到報復他,我也不會選這麼溫和的方式。只是,你也說了人生無常,我不願意因為自己的怨氣而折磨兩人,虛度了年華。可不代表我真的完全原諒了,橫豎日子還長,要我完全消氣,得讓他慢慢努力,時日長了,說不定我就好了。”

唐烆用手指隔開一點寶寶的衣襟,深深的吸入一口氣,同時盈入鼻翼的還有小娃兒的奶香。蜀玉的話他都聽了,知道無法求得完全的原諒,只是現在已經超出了他意料之外,他告訴自己要慢慢來,要知足。受的這點疼痛就已經算不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