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拱了拱手,拍拍任宏的手臂:“這件事別人辦我不放心。少不得勞煩你們兩個。”

任主簿道:“好事兒也輪不到我們頭上……”上下打量著衛玉:“你呢?先前他們傳的沸沸揚揚,我就覺著你不是那種短命的,畢竟沒了你,誰來折騰我們呢。”

衛玉苦笑,又正色道:“你帶幾個人快些去教坊司,步兵衙門的人在那裡問話,你看著點兒,那些人證口供有一個是一個,別遺漏了,還有現場……你也勘驗一遍。”

任宏點頭,正要走又問:“為什麼你這麼在意此事?”

“嫌犯之一是順天府丞的公子,還有跟他同行的未知何人,但身份恐怕……在他之上。”衛玉臉色微沉。

蘇嬤嬤也算夠情分,直接告訴了是順天府丞的公子,但她畢竟也不蠢,誰能說,誰不能說,她還是能掂量掂量的。

當時衛玉就看出她有所隱瞞,她猜測讓蘇嬤嬤三緘其口的,必定非同一般,甚至來頭更大。

“你是不是總愛捅老虎屁股,”任宏無奈地眨巴著小眼睛:“還真是怕我們無聊啊。”

他一邊抱怨,一邊兒卻叫人牽了馬兒來,一刻不停地飛馬去了。

直到任宏離開,衛玉拉住蔣仵作走到一邊,低低地吩咐了幾句。

蔣攸安越聽臉色越難看,滿面震驚地瞪著她:“你你……這如何能行?這是掉腦袋的……”

衛玉回頭看了眼守在馬車旁邊的阿芒,握住蔣仵作的胳膊:“老蔣,你聽我的,橫豎有我在,就算……我也絕不讓你吃虧。”

蔣攸安抓抓頭:“可……你、犯得著嗎?何況如果對方是順天府丞的公子,或者更有來頭的人,你難道不好好想想?”

衛玉道:“沒什麼可想的,那些畜生們……不管是誰,我都要他們死。”

差役們把屍首運送進內,蔣仵作自去驗屍。

衛玉叫了阿芒:“你跟我來。”

阿芒亦步亦趨跟上,他聽衛玉吩咐,忙了這半天,兀自不知何事。

衛玉把他叫到御史臺前廳,同他說了林枕紗遇害。

燈影中,阿芒的臉色從迷惑到驚覺,到最後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滿是駭然:“你是說,你是說剛才那具屍首是……”

衛玉在他發作之前道:“是。”

“不、不對……白天她還好好的……”阿芒回頭指了指外邊,就好像林枕紗就在外頭站著一樣,大聲:“不可能,玉哥兒你是不是騙我?”

衛玉道:“我叫任主簿去,便是為了查明是誰害了林小姐……”

“不,我不信!”阿芒大叫:“你騙人!”

衛玉喝道:“阿芒!”

阿芒像是個絕望的孩子,呆呆地看著衛玉,眼睛裡的淚在打轉。衛玉拉住他的手:“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會出這種意外,但……現在唯一做的,就是為林小姐討回公道。”

“她真的、死了嗎?”阿芒帶著哭腔,“玉哥兒?”

衛玉轉開頭:“先前我不叫你看,是因為她被折磨的……很慘,不叫你看是為你好,也是為了林小姐最後的體面。”

“不、不是……”阿芒舉手,十指插入發中,無法面對,半晌,阿芒才又問道:“是誰害了她?”

衛玉眯起雙眼:“很快就知道了。”

蔣仵作在後面填寫屍格,就算閱屍無數的他,在查驗那些傷口的時候,也不由地驚心不忍。

難以想象,為什麼會有人做出如此殘忍的獸行。

他把屍格給衛玉的時候,一改先前的謹慎小心,冷冰冰地說道:“你記著你先前說的,千萬別放過他們。”

衛玉有點詫異,接過屍格從頭到尾看了遍,臉上殘存的血色也蕩然消失。

她只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