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牆上幾張管控圖表又讓楊風大開眼界,將馮虞抓來仔仔細細問了半晌。兩人落座之後,楊風抓起茶杯喝了兩口,對馮虞說道:“今日過來,實是不虛此行。你這些個招數,卻是從何處學來,總不成都是自己想得的?”

馮虞一笑:“嘿嘿,楊兄不幸而言中。”

楊風伸出右手,大拇指一翹。“往日我爹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時候我還不服,今日方信了此言。妹夫方在束髮之年,便有如此的心計如此的能耐,不做下一番大事業簡直的沒天理了。我那妹子上輩子積德了,能尋個如此的好夫君,做哥哥的也心安了。”

馮虞笑道:“哥哥這番話誇得我找不著北了。別人不說,岳父老泰山便是個經過大風雨見過大世面的,我這兩把刷子,也就是小打小鬧一番的路數,上不得檯面。真要說大事業,你家才是呢。”

正說呢,門子領了個錦衣校尉進來。此人進了屋子看見馮虞,緊著上前兩步,單膝點地。“參見大人。”

“免禮。這位兄弟可有事麼?”

“稟大人,楊大人那邊著我過來知會大人,明日旗山冬狩,大人可要到場麼?”

“幾時點卯?何處會集?”

“回大人,明日辰時一刻西門外匯齊。”

“知道了,回報楊大人,明日我定去。去吧。”

“是。”那校尉又施了個禮,調轉身形大踏步離去。

看那校尉走遠,楊風回頭問道:“明日你們要行獵麼?我也去,好久沒鬆鬆筋骨了。”

馮虞搖搖頭:“這冬狩可不是行獵,楊兄想去卻不大容易呢。”原來歷代最重農事,春秋兩季不但農夫要下田耕作,明軍軍戶也要屯田。只有冬夏兩季,過了農忙,各地衛所方才點校三軍精訓人馬,故而才有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之說。錦衣衛至少名義上還是皇帝親軍,冬春兩校是免不了的。只是錦衣衛的機動部隊也就是緹騎沒有野戰任務,因此不必演練戰陣,改為以小旗也就是十人為一隊至山嶺野地圍獵,多獲者賞。又設擂臺,官兵皆可登場,勝者也有賞賜。

馮虞將情形一說,楊風恍然大悟,此番是沒指望了。

馮虞想了想,說道:“如今錦衣衛也不如洪武、永樂朝那般森嚴,原本冬狩要半個月的,如今三兩日便了。這兩日楊兄可在家中看看別院工圖,或是上街走動走動,若是還想看看大食堂、朝陽坊,我便叫忠叔陪著。待我回轉,再去壽山,如何?”

“如此也好。”

第二天天沒亮,馮虞換回一身副千戶官袍,野地裡穿飛魚服也沒處顯擺去。靴筒子裡塞了三稜軍刺,馬鞍橋還掛上那口平日裡精心擦拭的倭刀。沒辦法,而今不比前世,旗山上據說有熊有虎,至於豹子野豬什麼的就更不稀罕了。馮虞心中嘀咕,要是當初帶枝自動步槍穿越過來就好了。如今明軍不是沒有火器,只是大炮自個兒扛不動,火銃噴筒呢,只怕是沒等火繩燒完人家老虎已經開飯了。只好是多帶些刀了,也不知能頂用否,不行,回頭還得要副弓箭來,雖說沒射過,好歹還算是遠端武器,指不定便蒙上了呢。

出了西門,大隊人馬早候著了。馮虞要了副弓箭過來往身上一挎,撥馬來到楊雄身後立定。楊雄也不多話,“今年還是老規矩,贏的有銀錢有酒肉,輸的野地裡灌西北風去。”說罷調轉馬頭抬手一鞭,飛馳而去……

福建的冬天與北方比起來,凍得不是那麼厲害。不過旗山上紛紛揚揚的雪花還是讓前生公曆十月底還穿著短袖的馮虞覺著頗為新鮮。記得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