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差點兒沒叫出來。幸好有吳侗在這裡,不然,她一定會嚇死在這裡的。警察局的結論不是說田教師是被嚇死的嗎?看來,此言不虛。

窗子邊,一個身著白衣,頭髮過胸的女人,正在用她那雙哀怨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吳侗。而吳侗,也是一言不發,沉默著,與她對視。因為那哀怨,吳侗心裡掠過一絲憐惜,也就沒有動作。房間裡很冷,但吳侗感覺得到,他背上的胎記,開始有了感覺,慢慢變熱,像放上去一枚滾燙的銅錢。他想起了與女屍親熱,詐屍的那一幕。他有些慌亂,立即收攝心神,隨時準備出擊,那女人卻嘆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走到板壁那裡,隱身不見了。

吳侗怔了一怔,這個女人,給他好熟識的一種感覺。不僅僅是在他家裡的時候,她曾經來過,那種與生俱來的熟悉,讓他驚異,也讓他困惑。現在,她也跟著到了烘江,到了田之水的房間裡。吳侗知道,她也是為了尋找那一張鞋墊而來的。

汪竹青扯了扯吳侗的衣袖,他才回過神來。

汪竹青說:“你的眼睛跟她的眼睛很像,都是細細的,她對你好象沒有惡意。”

吳侗也喃喃著說:“是嗎?是嗎?我也有這種感覺。”

汪竹青問道:“我感到奇怪的是,她怎麼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呢?”

是啊,她怎麼就走了,沒有傷害他們呢?

突然,汪竹青面對面盯著吳侗,問:“你到底是做哪樣的?”

吳侗看她那張潔淨的臉上,透露著好奇,坦然地回答:“我是趕屍的,趕屍匠。”

汪竹青輕叫了一聲,就趕忙捂住了嘴巴,說:“趕屍?”

吳侗想逗她,故意問:“是啊,你怕不怕?”

汪竹青說:“怕?我為什麼要怕?你不就是趕屍的嗎?又不是趕人的。對了,你到我們烘江來,不是來趕屍的吧?”

吳侗怔了一下,說:“不是的,我很快就不做趕屍匠了。”

汪竹青有些奇怪,問道:“趕屍蠻好玩的啊,很刺激的啊,為什麼你要洗手不幹了呢?”

為什麼?為了有一個好娘。但這只是吳侗心裡所想的,他沒有告訴汪竹青,這是他和娘和秘密,他不能告訴別人的,再說,和這個學生妹崽也講不清楚。

吳侗把話題扯了開去,問道:“不曉得田老師會把鞋墊放到什麼地方呢?”

汪竹青說:“這個我知道,你跟我來。”

她推開臥房的門,走了進去。

臥室裡,除了一張床以外,還有一張書桌和一張椅子。田老師的皮箱就放在床的下面。她正要彎腰到床下去拖皮箱出來,想起床下黑古隆冬的,說不定那雙穿著繡花鞋的腳就在這床的下面,就不敢了。

吳侗進來,問她道:“找到了嗎?”

汪竹青指了指床的下面,說:“床腳有個皮箱,就放在皮箱子裡哩。”

吳侗聽說在床腳,身子一彎,就要去拿那皮箱。

汪竹青急忙把他拉住。

吳侗感到奇怪,問道:“又怎麼了?”

汪竹青囁嚅著,說:“我……”

吳侗以為她後悔了,就說:“我真是去救人的,你不知道,那鞋墊叫做‘咒蠱墊’,很厲害的。我如果不找到它,是會死好多人的,你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

汪竹青又是好笑又是好氣,說:“我知道你的意思,當然相信你啊,我是怕,這床下,怕有什麼鬼啊之類的。”

吳侗笑了,說:“就算是有,見到趕屍匠來了,他還不嚇得腳板下抹豬油,早就溜了?”

汪竹青聽了這話,想起剛才見到的那雙繡花鞋,只一會,就消失了。現在想來,她一定是看到這個趕屍匠來了,被嚇走了吧。不過,鬼魂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