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夏流螢所想那樣,幾句輕飄飄的謊言,無法為她施加更多影響,因為那本來就是虛幻的假象,只要內心堅定,便無法被欺騙過去。

可如果不是謊言呢?

“語言表達”只是一種方式,它不拘泥於謊言還是真實,相信便會產生力量。

夏流螢不相信謊言,可倘若引發力量的並非是謊言,而是她那無數個日夜不休的艱苦鍛鍊呢。

那不是謊言,只是幫助本人回憶了過往的疼痛,於是疼痛就施加在了夏流螢的身上,哪怕沒有傷口存在。

她的過往越是努力,便在此時越發痛楚。

裁判們自然不會忽略這裡發生的事情,其中一名裁判面色冷峻的開口,“魔海中學的項沐淮同學,比賽已經結束,請不要繼續使用異能,影響對手。”

“剛剛不是還沒有宣佈完嗎。”項沐淮同學挑了挑眉,滿是青紫與腫脹血痕的臉上,露出一絲愉悅神情。

他特意抓準時間,在裁判宣佈勝負的時候開口,避免了被誤解還有戰鬥能力,從而再續一場的可能,也避開了比賽結束後攻擊對手的判定。

畢竟……裁判還沒有說完話,怎麼能算比賽結束呢是吧。

哪怕去重新翻看比賽錄影,對比時間,項沐淮同學也絲毫不慌,裁判都沒有說完話,哪能算比賽結束呢比賽沒結束,他用異能影響對手又有什麼問題。

裁判們對視一眼,察覺到難辦之處,確實在這點上沒有明確的規定,無論怎麼說都有一定道理,可現在正在比賽,哪有什麼時間給他們扯皮。

“比賽繼續吧,我接受結果。”夏流螢垂眸,沒有為項沐淮同學賴皮的行為爭執的想法,接受了這一份可以稱得上暗算的傷害。

——這就是魔海中學一貫的作風,規則允許內,手段盡出,規則沒說明處,百般試探,哪怕違規也沒問題,只要能削弱對手,那麼一切方法都是值得的。

“哦哦,還真是大方啊,夏流螢同學……”項沐淮同學正準備再開口說點什麼,便看見裁判猛然怒視過來的視線。

他倒在地上,無奈的聳了下肩膀,拇指和食指合攏,在嘴邊做出拉拉鎖的動作,表示自己不會開口說話了。

反正他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我會贏的。”

夏流螢開口,俯視著神情得意的項沐淮同學,一字一句,如宣判一般。

“屬於我的勝利,我會親自握在手裡,疼痛不會使我放手,卑鄙也不行。”

“儘管來吧,我就站在這裡,倘若你們能擊敗我的話。”

她不喜歡魔海中學,也不喜歡這份沒有束縛的惡意,她有點生氣了。

又或者叫做,憤怒。

真是卑鄙啊,花言巧語、巧言令色,讓她想起來之前看到那些魔海中學的比賽影片,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對手擊敗,卻仍然要用語言逼迫到對方崩潰,而後享受著對手的痛苦,仿若折磨一般,直到欣賞足夠,才肯拿走勝利。

項沐淮同學聞言剛想反駁什麼,餘光看見旁邊的裁判,又重新閉上嘴巴,任由醫療隊將他抬下擂臺。

夏流螢回到位置上重新站好,哪怕身影無比平靜,看不出來任何影響,可眾人都知道,此時夏流螢的身體上,正迴響著一份劇烈的疼痛。

那是足以讓心智不堅定者瞬間跪地求饒的痛楚,在魔海中學過去的比賽場上,他們已經見過許多次。

但沒有一次,是像夏流螢這樣平靜的。

第二場比賽開始。

精緻漂亮的女孩子,在裁判宣佈比賽開始前還在舉著散粉盒,在看不出來多少化妝痕跡的臉上,補著妝。

【魔海中學(一年級):白茉莉,異能“裝扮”……】

又是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