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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總站直接往市區開，路上楊梅問我想吃什麼？中餐還是西餐？我回過頭說：中國人吃中餐，最好是快餐，下午我還得趕飛機。楊梅說：趕飛機？去哪裡啊？我說：去廣州，哦是去東莞，但飛機到廣州。剛才你還問我飛了不成，我真是要飛了，坐飛機飛走了。說完我就笑起來，但我的笑非常勉強，坐飛機的錢都還得指望楊梅接濟呢！如果她不肯借給我，就是想飛也飛不了啦！

在古城路的“小肥羊”餐館，我和楊梅面對面坐著。兩杯濃茶在我們各自的手中絲絲冒著熱氣，楊梅有意無意地端詳著小巧精緻的茶杯，但並不見她喝茶。服務生再次過來時，她接過選單，在上面瞄了幾眼，然後把選單交給我並說：想吃什麼儘管點，我得先去拿份資料，你點完菜後先慢慢喝茶等著。見我沒反應——這時我正在想等下怎麼跟她開口借錢的事——她捱過來接著說：沒問題吧？我很快會回來的。我這才支支吾吾地說：沒……沒問題，你去吧，等你回來了再點菜。

楊梅前腳剛剛邁出門，我就急忙再次開啟皮包來翻，希望出現奇蹟。我把皮包全部翻遍了，也沒找到任何奇蹟，這回我才徹底放棄無謂的希望了，坐直身體翻看選單。

翻選單其實只是個虛晃的動作，胡亂看了幾眼我就丟下它不管了，而是叫來服務生，問他有沒有充電的插座，他說有的，在收銀臺那裡就有，說完他就主動接過我的手機過去了。

時間是下午兩點半鐘，我抬起手腕看到這個數字，心情立刻變得不安起來，剛才114臺說飛機是下午五點半，這麼說還有三個小時。楊梅遲遲沒來，我由於內心焦急，頭上居然冒出汗來，餐館內環境優雅，空調大開，冷氣在周圍浮動，食物的香味在鼻子下縈繞，實際上我已經很餓了。早上只吃了碗米粉，這時候已過了午飯時間，當然是飢腸轆轆了。但楊梅沒來我不好點菜，因為是她做東，並且我也不清楚她喜歡吃什麼菜，就只好心慌意亂地看著外面的陽光等在餐桌邊。

大約半個小時後，楊梅推開玻璃門進來了，她臉上又是掛滿汗珠，我急忙拉了張紙巾給她，她說了聲“謝謝”就接過了。然後她開始點菜，邊點邊埋怨我幹嘛不先點等著，喜歡吃什麼儘管點，都是老同事了還介意什麼。我無言以對，只是笑笑，看著門外的陽光傻笑，笑裡面沒有任何內容。

楊梅點了好多東西，我聽她報菜譜時都聽得傻了眼，我感覺沒有這個必要，就勸她少點些，不就兩個人嗎？點那麼多簡直是浪費！楊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難得請程大哥，要請就請好點，也不要小看我楊妹妹了，這點錢我還是出得起的。都好久……差不多兩年了吧？兩年沒見過程大哥了。

在我的想法中，隨意吃個快餐，在吃的過程中跟楊梅提借錢的事，她還需要時間來準備。而楊梅她現在這麼做，我因為口袋空空，也變得非常沒有主見了，任憑她怎麼想就怎麼做，我無權管她。

菜上得很快，我都懷疑他們是事先做好的，有羊排、羊扣、羊肚、羊心、羊湯。差點就是全羊大餐了。要是在過去，我肯定要取笑楊梅，她姓楊，和我們吃的羊諧音，我至少要取笑到她臉紅。但今天不行，今天情況特殊，我沒這個底氣，也沒這份雅興，說出來恐怕我自己先臉紅。

楊梅問我喝什麼酒時，我的目光還望向外面，因此沒有立即回答她。要是在平常，有這麼好的菜，加上有我這麼嗜酒的個性，再加上有美女在身邊，我非灌醉自己不可。或者我不讓自己醉，而是要楊梅醉，俗話說：女人不醉，男人沒機會。平常日子這機會是再好不過了，可是今天不行，今天我得趕飛機，我要飛去見我的魏敏，我心裡只想著越快越好，借到錢我就走人，哪還有時間喝灑？哪還有空談情說愛？哪還能把楊梅灌醉然後抓住機會？我在楊梅問到第三遍了才趕緊回答她：不喝了不喝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