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也沒有幾樣樂器,甚至不成曲調,聽著靜謐安寧如臨山溪小池。

鄭念初沒有聽過這樣的曲子,她繼續翻著書,看著看著發現好像也沒有封面看起來那麼有趣。

然後漸漸地,她的眼皮耷拉下來,整個人開始傾斜。

林聲關掉蓄謀已久的助眠曲,輕輕走過來,把疊好的被子和枕頭放在她即將要倒下的地方。於是鄭念初到底還是歪倒在床上了。

又過了幾分鐘,林聲斷定她已經睡熟,遂拿開那本遊記,彎下腰來仔細看她。

面板白皙清透,雙頰泛粉,睫毛細密而纖長,烏黑的長髮與眉睫,配這張精緻的臉孔正好。

而她的目標,是那雙耳朵。如今鄭念初歪著身子,她只能看到一隻右耳。像西方神話里居住在無邊森林的精靈,也像純潔的大天使即將振翅的羽翼,馬上就要帶著這個人,這個靈魂,飛回到天上。

她將手伸過去,碰到了夢寐以求的翅膀。

第5章 稱呼

鄭念初想,她是無法甩脫這個人了。

她在這個嶄新的環境裡接觸到的所有有好感的事物都與林聲有關。溫潤和藹的林老師,讓她畏怯又萬分想接觸的林聲媽媽,以及各種各樣被林聲介紹過來的好吃的食物。

書店老闆,小超市的收銀員,熟食鋪子的劉叔,他們也都對鄭念初笑。真要論起來,她所生活的大環境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鮮活顏色撕開漆黑的外殼,陽光和雨水都像開閘的活水奔湧進來。她飄飄然被林聲從冰冷的現實世界帶到了鳥語花香的烏託邦。

抽水聲在課間十分鐘的休息裡此起彼伏。虞三月在她旁邊洗完手,抽出一張自帶的紙巾胡亂擦過水,然後又抽一張塞給她。

瞧,連朋友都是與林聲有關的。

她接過來,謝謝也沒說。這幾天裡和她們兩人說了太多謝謝,她說得麻木,對方也聽到耳朵起繭了。

於是她乾脆連謝謝都省略。

&ldo;下週月考,你行嗎?&rdo;虞三月踱到廁所門口等她。

儘管長相相同,但是相對於虞嘉月,作為雙胞胎姐姐的三月在性格上截然不同。她說話隨意,聽話也隨意,沒有太多自己的態度。不計較別人是否話裡有話,表裡不一,因為她懶得處理那些意思。相對的,她自己本身也有什麼說什麼,沒有人認為她會背後說人壞話。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

朋友適合就來,不適合就走。她三兩天摸清了鄭念初的交流風格,與她說話越來越直了。

上課鈴響之前,兩個人一起回教室。

月考,這個屬於中學生的專有名詞聽在鄭念初耳朵裡真是無比陌生。她這個暑假經歷了太多,父親的低谷,搬家,轉學,對於考試幾乎是山海之隔。

她,對這次考試沒有把握。

&ldo;關於荷花,上學期我們學過蘇軾的一首古詩,怎麼揹來著?&rdo;

朗朗的讀書聲從混亂漸漸歸一,林徵望欣慰地從左到右巡視了一遍,這個班的生源都是千挑萬選,一首學過的七言絕句更是個個都倒背如流。

只有鄭念初,微抿著唇,坐在最後一排不出聲。

辦公室裡,林徵望給鄭念初搬了把椅子,兩個人都坐下了。

&ldo;你這種情況,老師沒有辦法單獨給你輔導。&rdo;

鄭念初察覺自己給對方帶來了麻煩,皺著眉頭:&ldo;我很快就能背完。&rdo;

林徵望笑著搖頭:&ldo;不是背的問題,古詩文不僅要背,還要理解。&rdo;

這可正戳了鄭念初的短處了,她在理解這一塊表現出的天賦非常有限,而且全部侷限於字面意思。關於閱讀理解裡的深層涵義,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