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理。歪理總歸也是道理,他和傅淮寧也許最後都會被說服。

然而事實既定,沒有這樣的倘若,也沒有這樣的也許。

林徵望回屋的步伐很果斷,拿起手機的手卻不免沉滯。猶豫著電話一撥過去,嘟得想起長音時,他突然腦子一片空白。該如何告訴衛商這些事?又或者,隱瞞嗎?

客廳里拉好了談判的架勢,傅淮寧深刻地明白,林徵望在這裡只會成為她的拖累,包住她尖銳的稜角,另她也軟化,也投降。

&ldo;她是多餘的。&rdo;

傅淮寧心中一酸,如同被擊中般快要彎下腰。&ldo;你胡說什麼?&rdo;

林聲的目光牢牢鎖定她:&ldo;我有說錯嗎?&rdo;

傅淮寧對上她的視線,覺得自己赤、裸裸空蕩蕩,被人往心裡看了個通透。這一切,她控制自己什麼也不想。

作為十八歲都不到的少年,林聲就已經很特殊,但是就算打破了這個範圍,放到全人類裡,林聲還是很奇異。

當你有了不夠光明的想法,你就會在她面前無地自容眼神躲閃。

傅淮寧不願想起,卻永遠都不會忘。在林聲五歲那年,在她招待一個曾經的朋友時,她年幼的孩子跑到朋友面前說:&ldo;媽媽說你怎麼還不走。&rdo;

林聲說的沒錯,這個朋友曾經在她好心安慰後反過來傷害她,如今卻當做無事的樣子,還想繼續當好友。大人面子上的感情向來是好的,傅淮寧適應著人類社會的潛`規則,心裡卻是要說的。說這人怎麼還不走,肯定是有事求自己才又腆著臉過來的。

&ldo;林聲!怎麼跟阿姨說話呢!&rdo;她不得不訓斥平素乖巧的小孩來讓大人之間不尷尬。

稚嫩嗓音的擁有者卻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問:&ldo;腆著臉是什麼意思?&rdo;

那天真的臉龐,澄澈的眼睛,看在那一刻的傅淮寧眼裡恐怖極了。她滿目驚地望著自己年幼的女兒,又猛得閉緊了眼。連昔日好友忍者怒氣一走了之都不在乎。

&ldo;是,&rdo;這一刻的傅淮寧任由林聲看著,&ldo;她走的時候我知道,我醒了,我聽見了。我沒有阻止,甚至還很高興,她在這件事上很懂事,我也不想和她生氣,她能自己離開真是再好不過了。

&ldo;我心裡,就是這樣想的。&rdo;說完,她坦誠地回望。

她努力了,儘自己的能力,平等地對待兩個孩子。她們穿著同一家店的衣服,連碗裡的米飯都沾著差不多大的鍋巴。事實證明,她在這方面做的很好,甚至她自己都忍不住得意,得意於自己的成功,和父母與鄭風的關係相比,她真是成功得太多。

可當這種事發生時,她根本不想去追究到底是誰的問題,誰引導誰跟從。作為母親,她再怎麼拿理性和同情來催眠自己,也仍舊無條件偏向自己的孩子。她想要兩個人分開,越遠越好,最好永世不再相見。一切回歸正軌,當這件事從沒有發生。

這是她的想法,她也相信這會是每一個愛自己孩子的母親的想法。

&ldo;你們只是年輕,還不懂。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煩心事,人活著有多少難處。我當一個老師,說話都要斟酌,何況活著呢。其實你們只是圈子太小了,如果看到更多優秀的男孩子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你們之間只是互相欣賞罷了。

&ldo;是我,是我的錯,我當時應該堅持不接她來家。我說了,卻沒有做到。你要怪我也好,媽是做錯了。&rdo;

林聲不吃這一套:&ldo;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rdo;我只是在乎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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