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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綠驚歎了一句,隨手推開了窗戶,探出了半個頭。
月光從她的頭頂直灑下來,為她的身子鑲嵌上一道發光的銀邊。江風一吹,她的長髮被吹得貼在臉上,她“哎呀”一聲忙按著那把飛散的青絲。
當她把覆蓋在臉上的髮絲撫到耳後,微微仰起頭來,才發現對面船上的三樓廂房,也是窗戶大開。
那窗前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玄衣男子,手裡拿著一管洞簫隨意把玩著,正似笑非笑地直視著她。
兩船距離並不遠,又有月光照明,舒綠一晃眼就將他的長相看清了七七八八。那是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面部線條略顯冷硬,臉上的表情卻很輕鬆寫意。他長著一雙很好看的丹鳳眼,薄薄的唇上留著兩撇討人喜歡的小鬍子,頗有點桀驁浪蕩的味兒。
舒綠察覺到自己的狼狽,俏臉一紅,趕緊退回屋裡,順手把窗戶一關。巧英還以為小姐吹了風不舒服,趕緊過來說:“小姐,您別在這風口裡坐著,回裡屋可好?”
“嗯。”
舒綠臉上潮紅未褪,心裡暗責自己不謹慎。不過真想不到,**的人就在隔壁船上,還真是巧合啊。
不知道那男人是什麼身份?若說是上京趕考的儒生,似乎又不像。不過書生們也不一定要長得文文弱弱,像宋詞名家賀鑄長得就很壯很醜,人稱“賀鬼頭”。抓鬼的鐘馗,一開始不也是個考學的書生麼……可是舒綠有種直覺,這人真的不是讀書人。
他身上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書生們可沒有。
反倒是有點像浪跡江湖的遊俠呢。
舒綠對俠客沒什麼幻想,尤其在來了這兒以後,更加明白俠客這種人物其實一點也不浪漫。首先社會地位就很低,絕對不會像那些武俠名家書裡寫的“天下景仰”,反而跟流竄的土匪一個待遇。普通人說起習武之人,都沒有什麼佩服的感覺。
而且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真正俠客,好像也沒有在現實生活中出現過。舒綠見過的練武的人,要麼是開武館的,要麼是混幫派,要麼是給人家當鏢師,當護院,或者好一點的去做武官。也就是所謂的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這都是極限了。
大梁朝武官的地位也不能和文官比,要低好多好多。真正派兵打仗的時候,武官只負責具體的戰事,上頭還得擺著一位文官一位皇族督戰呢。他們的外祖父信安王沒被炒家前就是管著這一型別的事情。
可是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像江湖人,然而又沒有那種落拓感。俗話說,一入江湖催人老,在江湖上漂泊的人總是一臉的風霜,這個男人卻不是。
從他的簫聲中也能聽得出,他的生活過得很愉快,很舒服。
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稍晚的時候,舒綠聽到樓下展眉回來的腳步聲。不知哥哥有沒有在文會上出風頭?
這是舒綠睡著前,腦子裡轉動的最後一個念頭。
“當然沒有。”
展眉沒好氣地看了舒綠一眼。
此時已是清晨,他們兩人一起站在二樓欄杆上欣賞江上日出。昨天睡到後半夜的時候,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將天空洗得澄淨無比。在這樣的時候看日出,會有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我還以為你又隨手甩出了什麼驚世名作呢。”
“名作這種東西,屬於不可再生資源,得悠著點用。”展眉嘆氣說:“我都開始後悔,以前用得太早了。”
“沒事”舒綠說:“我記得的名詩比你多,早就背下來寫在本子上了,你以後要用隨便拿去。”
“你真大方……”
展眉隨意調侃了一句。
“哎,哥哥,昨晚文會上有什麼****麼?我後來好像聽到那邊有彈琴唱曲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