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呢,他心頭癢了癢,鬼使神差地朝那邊走了過去。

廂房門開著,外間沒有人,聽著裡面傳來的鬨鬧聲,許嘉屏住呼吸挑開了簾子。

裡面蘭香跟一個小丫鬟一起幫凌守搓澡呢,凌守是農家孩子,沒有富戶人家洗澡勤快,身上黑泥一道道的。要不是知道這是世子身邊的新侍衛,蘭香才不會親自動手,一邊搓一邊笑話道:“瞧瞧,一會兒把水潑了,底下的泥能種地了!”

凌守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嘉瞅著凌守光溜溜的小身子,再看看蘭香搭在他小肩膀上的纖纖玉手,莫名地有點羨慕,眼看另一個小丫鬟發現了他,他咳了咳,舉起手中衣服道:“放在哪兒?”

蘭香嚇了一跳,對上許嘉平靜的臉龐,想到自己剛剛那些話,臉上冒火,忍不住嗔道:“你進來怎麼不說一聲?”

許嘉垂著眼簾不說話,當了這麼多年的侍衛,他最擅長的就是沉默了。

他木頭一樣,蘭香的火氣好像發在了棉花上,哼了聲,示意他放到椅子上。

許嘉放好了就退了出去,出門時隨意往上房那邊瞧了一眼,就見王妃世子又出來了。世子扶著牆根橫著走路呢,王妃瞧見他,愣了愣,跟著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心思彷彿被人看穿,許嘉腳底抹油般溜了。

傅容對著他背影笑。

論身份,蘭香確實配不上許嘉,不過許嘉分明動了心,那她的蘭香也就不愁嫁了。

吃完午飯,瑧哥兒跟凌守玩,玩累了兩人一起睡下。

傅容讓梅香在裡面守著,她將蘭香叫到外面問話:“你跟梅香都該嫁人了,我看梅香還沒有中意的人選,你呢,要是有了,儘管告訴我,我幫你撮合。”

蘭香羞惱道:“王妃怎麼突然說這個了?我要守在王妃身邊一輩子的!”表完忠心就想溜。

傅容也不攔她,坐在榻上惋惜道:“真可惜啊,我還以為你喜歡許嘉呢,都問過他了,他也說願意娶了,沒想是我會錯了意,那下午我再跟他解釋一遍吧,哎,可憐許嘉要白高興一場了。”

蘭香僵在了門口,手裡攥著帕子,難以置信問道:“他,他真的,真的願意娶我?”

傅容懶懶道:“不信你自己去問啊。”

“王妃!”蘭香性子活潑,著急起來也顧不得羞了,跑回傅容身邊攥著她胳膊搖晃,“好王妃,好姑娘,你就別逗我了,許嘉他,他真的答應了?”

傅容偏要逗她:“你又不喜歡他,還管他答應不答應做什麼?”

蘭香急得跺腳,低頭羞道:“我,我沒說不喜歡啊……”

那樣俊朗的人,站出去風度比侯府幾位爺也不差什麼,功夫又了得,兩人打交道的次數多些,蘭香早就喜歡了,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

“好了,安安心心等著嫁過去吧!”從小就跟在身邊的丫鬟,傅容不忍心看蘭香著急太久,笑著餵了她一顆定心丸。

蘭香咬咬唇,紅著臉跑了,下午許嘉來回話,她便找藉口躲開,不敢跟他照面,倒叫許嘉心中不安。莫非王妃察覺他對蘭香有意,訓了蘭香一頓?

傅容將兩人或害羞或困惑的傻樣全都看在眼裡,心裡偷樂。

紅日西斜時,徐晉才趕了過來。

傅容坐在院子裡看凌守教瑧哥兒數數呢,瞧見徐晉,驚喜地站了起來。

許嘉去外面接的徐晉,路上將傅容娘倆到這邊後做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因此徐晉沒意外瑧哥兒身邊多了一個孩子。傅容的眼光,有安王吳白起在先,徐晉實在不敢恭維,陪她說了幾句就去兩個孩子那邊了。

瑧哥兒蹲在地上數石頭呢,撅著屁股的小模樣乍一看像是在拉臭。爹爹進來時,他看了一眼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