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談。”

“可是除了沈雲談,還能有誰有這樣的手段?”

“恐怕……真的是惡鬼吧……這本心法,本來就是來自地獄,說不定錦湖山莊的人,就是被地獄的惡鬼們吃掉的。”

他的聲音幽幽蕩蕩,恍若天外一曲若有似無的洞簫,唐十九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你沒見過當時的場景,掏心裂肺,血流滿地,落在地上的,都是肉塊,分不出肢體。就算是神隱,也做不到這一步吧……”天秀笑著,眼裡卻一片寒涼,“但是神隱的師父,也就是我們的師父,卻是可以的。神隱分屍殺人的手法,不就是他教的嗎?可是你又知道麼,師父他早就死了,被天舒和神隱殺死的。一刀入心,神隱和天舒還守著他的墓,守了好幾天,就是怕他爬出來。”

“我想……他們真應該抽空去看看師父的墓,說不定,裡面已經沒有人了……”

唐十九倒吸一口冷氣:“天秀,你平白無故說這些做什麼?”

只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天秀恢復了常態,輕輕一拍十九的肩膀:“嚇唬你啊,臉都白了。”

十九仔細看著那張精緻的臉,卻發現不了一絲破綻,伸手架開他的爪子,罵道:“你真是吃飽了沒事做!”

天秀糾正道:“是睡醒了沒事做。”

馬車吱吱悠悠地從大道入了小徑,天秀突然眼神一眯,躥出車廂,只見那趕車的車伕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彷彿入定。

十九見天秀臉色凝重,有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天秀一把扳過那車伕肩膀,發現他臉色灰敗,腮邊一點紅星,手雖然還牢牢地握著韁繩,人卻早已氣絕身亡。

“唐門!我就知道,他們不會放過你。”天秀習慣性地眯起眼睛,笑意凝在唇邊,泛起凜冽之意,“可惜,你已經是我的人。”

十九駭然,他二人均坐在車內,竟然沒有發覺那唐門是如何動手的,其動作迅速,行蹤詭秘,實在是讓人恐懼。

天秀安撫地笑笑:“十九,別怕。我會保護你,誰也傷不得。”

他幾斤幾兩重唐十九心知肚明,白了天秀一眼,卻沒有搶白。天秀用力掰那車伕手中韁繩,豈料剛剛死亡的屍體已經僵硬如鐵,任他費盡力氣也掰不動。

天秀長眉一挑,當機立斷,刷一聲抽出懷中匕首,將那車伕的手掌砍成兩半,回肘一撞,將其撞下馬車。

那斷裂之處血液凝固成黑塊,反而比血流滿地更讓人心驚。

濃烈的腥臭從裂口處散開,唐十九皺了皺眉頭,忍住心口的嘔吐之意。

“從現在開始,十九,你要跟好我。我吃什麼,你吃什麼,切切不可著了唐門的道。”天秀鮮有地認真,“雖然唐門當家一代並無什麼好手,但是究竟盛名多年,其枝繁葉茂不是我們能妄測得了。”

天秀沒有猜錯,當他們抵達客棧之時,第一眼便看見站在客棧門口不遠處的唐狄苦。

唐十九握緊了玄背刀柄,率先下車,冷冷地看著他。

唐狄苦向唐十九微微一笑,和藹道:“鬧夠了,該回家了。”

唐十九道:“唐三門主,您貴人多忘事,忘記了我並不是你們家的人。”

“二哥都認了你為孫女,如何不是唐家人?別鬧了,跟我回家去!”他出手欲抓唐十九手腕,被唐十九避開。

“怎麼,要和長輩動手嗎?”

唐十九冷然道:“既然知道自己是長輩,就請放尊重些。”

唐狄苦面若寒霜,本來就冰冷的面孔更加陰沉了幾分,冷笑道:“十九,我不是二哥,沒有那麼多感情跟你耗費。今天無論你跟還是不跟,老夫都一定要將你帶回去。”

唐十九拔刀出手:“這樣逼迫一個晚輩,不嫌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