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文逸言其實很冷靜也很殘忍。她不會因為欣喜就忘記沉重的現實,浪漫的本性永遠被禁錮在現實的鎖塔之中。就連剛剛確定兩人到底關係的時刻,她也在一開始了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分手,好聚好散的言外之意也就是成為路人。她很明白地在告訴趙越白,分手後還可以做朋友這種說法,在文逸言的世界裡行不通。

吃不飽:還有一件事要提前交待,我大一的時候談過一次戀愛,物件是個傻逼……早就分手了,已經完全斷了聯絡。提前告訴你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怕以後你自己翻出來,你不多心我也尷尬。如果這些都沒問題的話,那讓我再說一次,我們在一起吧。

趙越白就看著她掏家底一樣的把好的壞的全部都放在自己面前,原本的喜悅的確瞬間就複雜起來。家庭對她來說的確是一個巨大的壓力源,她甚至都沒有信心去處理這件事。但是如果文逸言在她身邊的話,她願意去努力。而且,她也有暫時還不能開口告訴文逸言的事情……

可是這些並不是她複雜的原因,她只是在想文逸言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人生,所以才會在這樣的時刻第一時間就想到這些事情。雖然文逸言總是一副漫不經心地在生活的感覺,可是她的個性明明就很認真。就如同生活在囚籠裡,可以看得到外面有多麼好,但就是飛不出去。

到底是什麼在禁錮著文逸言呢?趙越白凝視著螢幕上小小的文字有些出神地想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又仔細看了文逸言的回覆,還是實話實說地回答了。

盞月沉香:我沒有想過你說的那些,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我……你要是願意那就一起考慮!然後你其實是在說不想被欺騙嗎?所謂的喜歡上別人一定要告訴你……就算你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嗎?我也是,人生中第一次想要去爭取點什麼啊!你就不能不打擊我嗎?

吃不飽:我怎麼覺得你又哭了……

盞月沉香:還不是因為你?

文逸言啞口無言,今天大概把她這輩子無話可說的機會都耗盡了。

盞月沉香:總之,我也就是想告訴你,你說的我都考慮過,那些沒考慮的我也會從現在開始慢慢考慮。我對這份感情是絕對認真的,你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行了。

吃不飽:嗯,我知道。

感動於趙越白的鄭重其事,文逸言想了想,終於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麼。

吃不飽:那麼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文逸言,外語系大三,電話號碼也給你,以後有急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盞月沉香:嗯,存了,我給你發條簡訊過去。名字你都知道了……

吃不飽:萬能度娘。

文逸言輕呼了一口氣,雖然這個話題告一段落,但是這件事還沒完。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在等待趙越白髮問,同時她自己也在思索。

文逸言把日曆拖出來翻了翻,張美麗生日是四月四號,現在是七月二十五,那麼她和趙越白認識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一百多天,期間還有很多空窗期。趙越白於她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

同劇社的成員?現下已經遠遠超越了這個範疇。合作伙伴?她自己都還沒有和風花雪月籤合同,也說不上。

戀人麼?且不論愛或不愛這種感情,文逸言對趙越白有好感嗎?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文逸言可以毫不敷衍地說自己喜歡趙越白的聲音,但是僅僅這一點,就足夠嗎?

當然不夠,遠遠不夠。

趙越白沒有讓文逸言等很久。

盞月沉香:說了這麼多,還有一件事沒有問你。我就是想確定一下,太不真實了。

文逸言看著明亮的螢幕,熒熒光芒映著她的臉都有些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