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傻子已死,她江沉煙,便算是重活一回。

笑意緩緩收斂,她就那麼立在窗前看著窗外風景,一站便是一整天。

冬日的風是刺骨的,即便太陽晴朗,落在身上也不見得就是溫暖。她身子未愈,就那麼吹著風,只到臨近正午,便昏昏沉沉的有些頭疼。

門外響了鎖聲,她偏眸看了一眼,轉身躺會榻上。

趙德全身後跟著一個拿著托盤的小太監,走進屋內便感覺到了異常的寒冷,他連忙道:“快去關了窗戶,姑娘受不得風。”

那小太監放下托盤,連忙上前關了窗。13611752

“姑娘,您身子可還好?”趙德全向江沉煙行了禮,態度還算恭謹。

江沉煙腦袋有些昏沉,瞟了一眼趙德全,淡淡應了一聲。後者仔細看了一眼她的臉色,分明是不見血色,不由得有些不安:“姑娘,該用膳了,奴才特地吩咐御膳房給您做了些既清淡又補身子的藥膳,您嚐嚐可合口味。”

語畢,那小太監連忙舀了一碗鴨脯百合粥,畢恭畢敬的走到榻前,跪在地上,將碗舉起和床平:“姑娘請用膳。”

那粥香氣撲鼻,熬的稠稠的,確實適合她此刻的身子服用。

可是她卻擺擺手,有氣無力道:“不必了,我不餓。”

“姑娘身子弱,若不用膳,怎能養好身子?若皇上知曉,只怕會怪罪奴才們侍奉不周。”趙德全弓著身語氣中帶著請求。

江沉煙微微撐起身子,用銀湯匙舀了一小口送到嘴裡,一股濃郁的肉香和百合香竄入鼻間,她忽而放了湯匙,蹙眉道:“如此,便算用過了,退下吧。”

“這。。。”趙德全一怔之後,對著小太監擺擺手,後者便起身,將碗放回托盤。

“即使如此,娘娘暫且歇息片刻,一會奴才再給您送藥來。”

“唔。”淡淡應了一聲,江沉煙無力的垂了眼,那模樣當真是虛弱到了極點。趙德全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反身鎖了宮門,便吩咐了熬藥。

皇上離開時命他照顧好江沉煙,可此刻一見,她的傷勢一點不見好,若是皇上怪罪下來。。。可他轉念又想到皇上此刻正在飛霜殿,他若是冒冒然去稟報,說不定也會惹惱茗妃,甚至也會讓皇上惱了自己。如此一來,他是回稟不是,不回稟也不是了。

江沉煙一直靜靜聽著屋外的動靜,知曉趙德全並未去回稟皇上,她輕笑一聲,疲憊的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天色漸暗,宮內已到掌燈時分。

她這一睡便已到了夜色迷濛,悠悠睜開眼,她只覺得頭沉沉的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卻感受到了一片滾燙。

昨夜裡好不容易退下的燒,又起來了!

定是上午那場寒風落下的根。

她非但沒有為此不安,反而露了一絲微笑,聽著鎖聲響起,眸光瀲灩,說不出的美。

“姑娘您醒了,適才奴才來時您還睡著,便退了晚膳。瞧著您不愛吃鴨脯的味道,這晚膳給您換了清淡的鱸魚,您嚐嚐吧。”趙德全領了白日裡的小太監走進來,那托盤裡冒著熱氣,一股勾人食指的香氣撲面而來。

江沉煙抬手擺擺,淡淡道:“撤了吧,我沒胃口。”

“姑娘,您這一日都未進食,這。。。”趙德全還未說完,便打住了,只嘆息一聲,又道:“即使如此,姑娘先喝藥吧。”

江沉煙沒有回應,只撩開幔帳,懶懶起身,蒼白的面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

這藥剛端到面前,沒喝兩口,她便蹙緊了眉頭,虛弱道:“這藥。。。太苦。。。”

“姑娘,良藥苦口利於病,即便再苦,您也要喝啊。”趙德全小聲勸說,江沉煙卻只擺手,說什麼也不肯再喝:“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