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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一下,兩條腿像是長在別人身上不聽使喚,穿高跟鞋上街還崴了兩次,磕著尖尖的石頭臺階,膝蓋上青一塊紫一塊破皮流血。
蘇沫有些著急了,教練看她一眼,評價:正常,你這是又怕又累的結果,過了這幾天的疲倦期會好點,回去多吃些,長點勁兒,還有你也別天天逮著練了,肌肉也是需要休息的。
蘇沫想我也沒肌肉,用不著休息。她晚上在家,端著碗邊吃飯邊盯著日曆瞧,這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眼瞅著就來不及了,沒半法,還得天天練,跛著腳也要去練個把鐘頭。
教練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勸:要不你改學其他的健身方式,做個有氧運動什麼的,不容易受傷。休閒嘛,再喜歡也不能拼命,既然不適合就算了吧。
不過這事要是擱前幾年,蘇沫多半就放棄了。她到底更向往過安逸的日子:無須堅強無須獨立更不必自我挑戰,指望著別人為自己遮風擋雨呵護有加,既有求於人,自然就被人牽著鼻子走,自然會因為不斷迎合他人而放棄自我,所以放棄對她來說是件多麼容易的事,為了談戀愛放棄用功讀書,為了和佟瑞安綁在一塊就放棄了家鄉和父母,有了婚姻又放棄了努力上進,因為貪戀愛人的溫情不斷放棄底線和原則,為了賺點錢爭口氣卻放棄了陪伴女兒成長的時光……那些軟弱的,幼稚的,稀裡糊塗的歲月曆歷在目,彷彿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她每每回憶起來就想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可是這會兒騰不出手,她必須抓牢前方的石塊,暗暗使勁,才能繼續向上邁出一步。偶爾她也問自己,再過幾年、幾個月、甚至就在明天,等回頭再看現在走過的路做過的事有過的想法,會不會同樣後悔自己的不成熟?
轉眼一個月過去,蘇沫這會兒已經坐在車裡,大巴載著他們駛進度假村大門,停車場裡已有車輛若干。乘客紛紛下車,全是安盛的員工,男人們在太陽底下眯著眼交談,女士們則一刻不耽誤地掏出包裡的遮陽傘。南瞻市進入三月便有了暑意,大太陽當空烤炙,空氣是靜止的,夾雜了海洋飄來的溫溫潮溼,沉默而霸道地貼附、侵蝕著一切東西。
路旁的棕櫚樹在太陽的揮霍下,葉子看上去格外厚重蒼綠,樹列沿著道路延伸至酒店門口,再遠一點的地方青山環繞綠草瑩瑩,視野還算寬闊,就是氣溫比城裡還要高些。蘇沫站在樹蔭下看了會兒,並未瞧見王亞男和她的駕座,甚至沒見到有其他董事過來開會。
會議為期兩天,拓展訓練佔去了一天半,第一天上午的集會無非走過場,全由付麗莉和各部門領導張羅,大家在大廳裡喝茶休息,然後各抒己見談一下對公司未來發展的建議。上頭的人不在,底下的都抱了玩鬧的心思插科打諢。有的說,建議發年終獎要向某汽車行業學習至少是半年的工資;有的說,研發部全是和尚,你們人事部是不是應該招兩個小姑娘進來調劑下;還有膽子大的女同事建議,拓展培訓的獎勵機制也不能敷衍,應該設定特等獎,獎品是單獨和王總共進晚餐以此鼓舞士氣。
大夥兒邊聽邊起鬨,付麗莉把這些建議寫成便籤條貼在白板上,笑說等領導們來了,一定如實呈報。一早上極輕鬆的過去,吃了中飯,下午一點半,拓展訓練才算正式開始,培訓公司早搭好臺子掛起繩子,第一個就是單人專案,高樓速降。這一項分兩級別,個人自行選擇,一種是從三樓降落,另一種從十樓。酒店的十樓正好有一塊向外突出的觀景平臺,蘇沫手搭涼棚往上瞧了瞧,陽光反射在光亮的平臺欄杆上白花花得刺人眼。
相比三樓那邊蜂擁而上的排隊情形,參加十樓速降的人一隻手能數過來,而行政和人事部的又是女同事居多,總經辦這邊倒有兩個男的,可惜腦子好體質弱,所以這三家的員工多是站在一旁事不關己看熱鬧。
行政部經理瞧不過去,努力慫恿了兩個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