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聽就行,不難聽就再喝一杯。”

馬上就有人跟著起鬨,這種聚會少不得幾個職位不高卻會鬧場的角色,不然全都藏著端著沒氣氛又顯假正經。王居安笑著搖搖頭,不想掃興,正要拿起酒杯,那人又說:“這杯我不敬您,我要和這位蘇小姐喝。”

蘇沫被這話一驚,回了神。

幾杯小酒對她來說並非難事,何況她今天喝得很剋制,絕對不露相,可現在眼見人家端杯過來,她不怕那酒,卻擔心這些人又會說一些渾話。

果然有人接著開口,扯住那中年人道:“老劉,你搞錯了,要我說這酒也輪不著你喝,咱們大領導都在這裡,你怎麼能插隊到領導前頭去呢?王總他們要盡地主之誼,你就別瞎起鬨了,”說完端起滿滿一杯塞到蘇沫手上。

蘇沫明白這人意思,是讓她先給那位省領導敬酒,只是這該敬的酒早就喝完好幾輪,不知這回又是什麼花頭。她不覺拿眼瞧了下王居安,正好碰上對方的視線,可那人像事不關己,一點提示也不給。

先前說話的人又道:“蘇小姐,有個問題我也不好問,就這麼說吧,你要是結過婚,應該知道這交杯酒怎麼喝,你要是未婚,肯定也見過人家怎麼喝。”

旁人聽見這話越發興奮,起鬨:“要喝就喝大交杯嘛,不然有什麼意思。”

交杯酒有大小之分,所謂大交杯,就是兩人相互勾著脖子半摟著喝,小交杯是兩人勾著手腕子喝。

蘇沫以前見人鬧騰過,自己遇到這種情況還是頭一遭,她面上一陣發熱,心底難免湧起尷尬,悄悄觀察那位省領導的做派,年過半百,為人穩重,雖面上笑得和善,眼裡似乎閃過一絲不悅。

看來這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就算厚著臉皮喝了人家也未必領這個情,不喝,兩邊的人都下不來臺,蘇沫進退兩難,卻也不想冒然行事。

眾人趕著瞧熱鬧,王居安突然就問了句:“你行不行?”說話間,他慢條斯理地執著香菸往菸灰缸邊上磕了幾下。

四下裡先是一靜,又都笑開了,旁邊那位大少拍著他的肩,一口京片子:“居安,什麼叫你行不行?你的人,你不知道她行不行?說出去誰信?”

王居安笑:“蘇小姐哪裡是我的人,我只知道她不太能喝,今天算破格。”

部長兒子跟他有些交情,攬著他的肩:“我說哥們兒,你別扯這些有的沒的,我看你就是捨不得。”話音未落,旁人笑得更熱鬧。

王居安說:“她要是我的人,我放馬出去讓她喝,不喝躺下不出門。她又偏偏不是,喝多了,我不好跟人交代呀。”立即就有人問要跟誰交代,他卻抿著嘴不做聲,只微一搖頭。

省領導笑著開口:“你們這些人呀,就是想不明白,你們幾時見小王這樣替人說話的?蘇小姐方才已經和我喝了兩杯,可以了。成人之惡不如成人之美嘛。”

王居安正抽著煙,這會兒微一低頭,輕輕咳嗽了兩聲。

部長兒子望著他笑:“你小子別裝,”他招了同桌另一個年輕姑娘過來,正兒八經地囑咐人家:“你來,先跟咱們王總走一個大交杯,給這位蘇小姐做個示範先。”

姑娘長得挺漂亮,行事很大方,端著酒杯就往王居安跟前一站:“王總,我敬您,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呢?”

王居安卻仍是靠回椅背上吐著菸圈,不急著搭話。

部長兒子笑著搡他一下:“人女孩兒都主動到這份上了,你這什麼意思呢?”

王居安也笑:“你別急,我先問她一個問題。”他瞧著那姑娘極溫和地問了句:“你多大啊?”

姑娘笑容也美,脆生生答:“二十四了。”

旁人卻說:“王總不是問你年紀多大?”

她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