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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就沒飯吃,沒錢買衣服,買玩具,等著餓死,渴死,最後被那些叫花子卸掉胳膊,扔大馬路上乞討。你離開你媽,也是窮鬼一個,我窮,但是我還有能力賺錢,你能嗎?”
那孩子大哭大罵,不依不饒,蘇沫狠下心,將他一人丟在街角,自己藏在隱蔽的位置偷偷瞧著,防他出事。
男孩在天色漸黑人煙稀少的街上哭了好一會兒,心裡害怕,越發找不著回家的路。
等蘇沫出來時,他就乖覺了。
蘇沫衝動之後,開始後悔,孩子當然會把這事講給從蓉聽,蘇沫做好被人炒魷魚的準備。
等了幾天,從蓉卻像沒事人一樣,仍嚮往常一樣該發脾氣發脾氣,該挑剔的時候仍是挑剔,卻對孩子的事隻字不提。
男孩在蘇沫跟前越發老實,兩人漸漸處好了,蘇沫開始輔導他做功課,週末帶他出門遊玩,或者教他如何省錢待人有禮。對於這些,從蓉依然不發表看法,只更多地將孩子的事交由她打理。
從蓉是當地一家電子公司的中層領導,業務繁忙,有時回來的晚,蘇沫便一直她家待著,檢查作業、送孩子上床睡覺、講故事、做些家務,工時當然是超了,從蓉卻對加薪的事裝聾作啞。
蘇沫不好意思多提要求,她心善,每每看見從蓉晚歸時一臉憔悴,又念及她和自己同是單身母親的處境,有些話到了嘴邊又給生生嚥了回去。
這樣的日子越來越多,蘇沫覺得自己已經麻木,麻木到連體力透支,卻沒時間品嚐箇中疲憊的滋味。
她想起曾經有人這樣評價,那人說:蘇沫,你這樣的女性,抗打擊力差,忍耐力卻超強,所以你只會被人欺負卻不會欺負別人。
蘇沫越發自我厭惡。
這天夜裡,從蓉又一次晚歸,這次卻不是忙於工作,而是和新交往的男友約會,等她春意盎然花枝招展的回了家,蘇沫差點趴在孩子的小床邊睡著了。
蘇沫看著從蓉,又想想自己,雖是一樣的處境,卻是不一樣的活法,她心裡頭一次忿忿不平。
從蓉偏生沒心沒肺嘻嘻哈哈地推門進來,路過廚房時瞟了眼裡面的抽油煙機:“咦,這個好像很久沒清洗了,上次鐘點工來我也忘了說,反正你還沒走,要不就把它擦擦?”
那會兒已是深夜,蘇沫看著從蓉,她覺得從蓉不適合化妝,因為她看起來面目可憎。
可是蘇沫再一次發揮了自己的“特點”,她什麼也不說,轉身從壁櫥裡拿出清潔用具,開始擦洗佈滿油膩的抽油煙機。
她踩高伏低,整整忙碌了兩個小時,直到萬籟俱寂,自己精疲力竭,直到所有廚具煥然一新。
她洗淨手,正要離開,又被從蓉叫回來,從蓉難得發一回善心:“太晚了,我開車送你。”
兩個女人坐在車裡,誰也不吭聲,快到了,從蓉才說了句:“蘇沫,其實我覺得你這人可塑性很強,關鍵在於你遇著什麼樣的人,有時候男人是容器,女人就是水,你呢,就是那種會隨著容器的形狀適時改變的女人。”
蘇沫自嘲:“是的,我不是很有主見有原則的人,別人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所以只能生活在別人影子裡。”
從蓉看她一眼,沒給予肯定也沒否認,隔了會兒道:“孩子的事以後用不著你管了。”蘇沫吃了一驚,又聽她接著問:“你在你舅舅廠裡,他們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蘇沫懶得瞞她,答了個大概。
從蓉聽了一笑:“這麼點錢,他們當你是親戚還是包身工呢?這樣,你跟我進公司做事,錢雖然不多,但也用不著打兩份工。你是計算機本科畢業,進我們公司也算專業對口了,你覺得呢?”
蘇沫心裡一驚一喜,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轉瞬又有些猶豫,不覺冒出一句:“這事我得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