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退了下去。

等人都退了出去,燕承錦卻是睜著眼盯著帳頂好一陣子,最後嘆了口氣,翻身把睡夢裡本能地往暖和處拱的燕凌攬進懷裡,又對著孩子可愛的睡顏發了會兒呆。

他就這麼睜了半夜眼,最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不秘他心裡怎麼想,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在人前仍得若無其事一付笑顏,客客氣氣地將一干高僧道士送走。

等將這些雜事料理得差不多,燕凌也正好洗漱完畢用過了早膳,燕承錦便依著昨天的承諾送他回宮。

剛把燕凌抱上馬車,就有名侍衛從外面匆匆趕來,悄聲稟報了幾句話。燕承錦臉上就有些陰晴不定,卻什麼也沒說,擺一擺手讓他退下去了。

燕凌從車窗裡探出個小腦袋看在眼裡,等皇叔上了馬車,就膩過去拐彎摸角地追問燕承錦那人說了什麼。他本能地覺得那人說的話一定和昨天的事情有關。

那人說的事不算大,只是也不好讓燕凌知道,怕驚嚇了他——那位當日邀著陸世玄去散心的陸家子弟,昨天夜裡喝醉了酒,失足摔在離家不遠的河道里淹死了。偏偏這般巧偏偏是這個時候……

燕承錦被他一叫回過神來,摸了摸燕凌的發頂,隨口敷衍他幾句。自己心裡卻也有些忐忑,這事若是意外還好,若是因為走漏了風聲……雖然這事是紙裡包不住火,但想到要面對兄長和太后,燕承錦也不禁頭疼起來。

☆、第26 章

入宮後先把燕凌送到太學裡去。小太子大約也知道自己逃不過一頓懲罰,區別只在於罰得輕還是罰得重,此時乖覺地在先生面前做出一付老實模樣,也不來纏著燕承錦了。

燕承錦在來時的路上便想過了,還是打算先和皇兄商量,,另一方面,想到太后的眼淚,他就有種無奈和不知所措。

這時辰朝堂上還在議事,燕承錦便自已熟門熟路地到南書房裡去候著。

御書房的佈置算不得舒適,甚至可說是有些莊嚴肅穆,但燕承錦在這地方出入了十數載,對這裡的一桌一椅直到筆墨紙張的擺放都熟得不能再熟。比起郡馬府的宅院,就是這個御書房也似乎親切了許多,更要有點家的味道。就是御書房裡伺候的太監也與他相識。上的茶湯點心全都依著他的喜好。

燕承錦在這兒全沒有什麼不自在的地方,打發小太監退下去,從書架那兒隨意撿了本雜書,轉到屏風後面的轉榻上去看。這一切恍惚還是他未出宮前一般。他這許多日子來難得輕鬆自在,雖然心裡有事,在這樣熟悉的氛圍裡還是一點點放鬆下來,而不再那麼緊張的結果,便是書沒翻幾頁,他就歪在榻上無聲無息地睡了過去,就加小內監輕手輕腳地給他披了軟毬也不知道。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最後還是叫人捏著臉給弄醒的。

這天底下敢這麼做的人也著實沒幾個——燕承錦睜開睛來,就看見他皇兄坐在榻邊,一手揉著他的臉,另一手將掉在枕邊的書拾起來看了一眼。

燕承錦有些迷糊,扭頭掙開他的手,坐起來張口極輕地叫了一聲哥哥。

皇上見他一幅沒睡醒的樣子,臉上似笑非笑地道:“你還知道叫哥哥?你嗓子好了,不來叫哥哥不來叫母后,倒巴巴地先去叫別人娘……”

這話一出,燕承錦的睡意頓時消了大半。也不知他身邊有多少皇帝的眼線,這訊息竟比風還快地傳到了皇帝隔。他自小便跟在這位兄長身邊,縱然皇上在旁人面前喜怒不形於色,但燕承錦此時還是從語氣裡便聽出皇帝的不快來。他心下覺得自己能開口雖是件好事,可這畢竟又不是幼兒第一次學舌,叫誰不也是一樣的叫。對皇兄此時的忿然並不以為然,可再想到昨天后來的事,也就噎住了沒什麼可以分辨的。他從昨天起主盤算著該說什麼怎麼說,睡了這一覺倒像是一下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