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郭淮這種大人物,怎會跟自己這種螻蟻計較?

人家未必還記得自己。

再說攻掠羌地,的確最快時間平息了羌亂,穩定了局勢,這樣算起來,自己還有功勞,不說賞賜,但也不至於弄自己吧?

堂中諸將議論紛紛。

蜀軍不趁勝攻關中,提兵攻隴右,倒也沒讓太多人驚訝。

反而他們沒有動作才是怪事。

諸葛武侯故去之後,天水麒麟兒姜維接過衣缽,矢志北伐復興漢室。

眼下隴右形勢不容樂觀,關中尚在休養之際,長安無法提供援兵,而隴右諸郡兵馬加起來才兩萬左右。

還要鎮壓蠢蠢欲動的諸夷。

姜維北伐,要麼兵鋒直指隴西,要麼出祁山堡,攻上邽,所以郭淮才會出現在此地。

曹魏名義上掌握武都郡,實則武都險要早被蜀人攻佔,曹魏只佔了些皮毛之地。

蜀軍將攻隴西,其實不難預料,姜維熟知夷情,在羌人中有一定的名望。

自景初二年起,姜維便屢次入羌作戰,結連羌部,

正始元年,姜維就夥同羌人入寇隴西,被郭淮擊退。

此前羌亂,羌人不找南安,不動金城,不擾天水,偏偏盯著隴西一郡,未嘗不是試探之意。

而且姜維還是蜀國的鎮西大將軍,領涼州刺史。

“夏侯將軍,你可有良策?”郭淮點名夏侯霸。

堂中忽然詭異的安靜下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

夏侯霸在曹魏的輩分再高,也高不過郭淮的假節。

更何況郭淮比夏侯霸年長十歲左右,戎馬一生,資歷高出他太多。

夏侯霸站出道:“姜維此前興兵不出萬餘,其害在於勾連羌人,隴西郡破姜維難,但自保有餘。”

“羌人、羌人!”郭淮仰頭輕吟,忽而像想起了什麼,“前次羌亂,聽聞你麾下有一都尉楊崢,出謀助你平了隴西羌,今日可曾隨你同來?”

楊崢心中咯噔了一下,這麼快就輪到自己出場了?

夏侯霸使了個眼色過來,楊崢趕忙出列,半跪於地,低著抱拳道:“屬下楊崢,拜見郭將軍。”

自己雖在隴西鎮守,但編制上還是中軍。

所以只敢稱屬下,不敢自報家門,免得引來堂中雍涼將校的敵意。

“可是武衛營都尉楊崢?”郭淮淡淡道。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

感覺望向自己的眼神頓時不善起來。

“屬下正是。”楊崢也裝不下去了。

“來人,賞酒!”

楊崢一愣,驚訝的望著郭淮。

郭淮一臉的平靜,五十餘歲的臉彷彿岩石一般堅硬,眼神深邃的令人不敢直視。

須臾,有親兵端來酒樽遞到楊崢面前。

看著淡黃的酒色,楊崢心中冒出一個想法,這酒不會有毒吧?

不過旋即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郭淮還不至於如此。

其實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西北的烈酒,入喉如火。

楊崢飲的急了,忍不住嗆的滿面通紅。

“此酒如何?”郭淮的臉上像永遠沒有表情,讓人無法揣測他的想法。

這也可能是名將御下之術。

“此酒、性如烈火,如飲西北雄風。”

“說的好!”

“好小子!”

堂中爆出一片喝彩聲。

楊崢暗想自己這個馬屁也算拍的恰到好處。

儘管雍涼軍與中軍是兩個山頭,但豪傑在任何地方都會得到認可。

雍涼將領不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