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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變得更壞,乾脆就站起來迎著詩鳳過去了。怎麼樣?你男人的病好了嗎?
疼倒是不疼了,可是他拉開了肚子,拉了一夜,我怕這樣下去他支撐不住了。詩鳳趕路趕得氣喘吁吁,一夜之間她的紅潤白皙的臉就變憔悴了,詩鳳一把揪住了小莫的胳膊,莫醫生,求你再給我男人看看吧。
小莫心裡慶幸他的遊戲沒有出現最壞的結果。沒出人命就好,小莫想本來幾帖草藥也不會出什麼人命的,現在他猜父親留在處方箋上的藥方是一帖瀉藥。她男人拉肚子該怎麼辦?小莫不知道。小莫不知道是否該及時結束他的遊戲,回家問問父親怎麼再給病人開止瀉的藥。但是現實不允許他暴露真相了,小莫看見詩鳳正用虔敬求助的目光凝望著自己,那雙眼睛因為數星淚光更添動人的韻味,美麗而感人。小莫情不自禁地拍了拍詩鳳的肩膀,勸慰她說,彆著急,我這就跟你去。小莫第二次到布市街的詩鳳家裡,穿的是白的確良襯衫和肥大的黃軍褲,嘴裡哼著小調,腳上趿著塑膠拖鞋,他的樣子與一個著名的中醫已經毫無聯絡。但是詩鳳和她的男人可謂病急亂投醫,他們被難以啟齒的急病折磨得手足無措,對於小莫沒有引起任何警惕。
狹窄零亂的屋子裡瀰漫著一股酸臭之氣,詩鳳的男人坐在馬桶上,雙手痛苦地抱住了頭部,看樣子他已經極度虛弱了。男人偶爾鬆開手看看小莫,目光是絕望而羞慚的,明明想說什麼,結果只是一味地唉聲嘆氣。
瀉掉就好了,小莫點一支菸對夫妻倆說,治這病都要瀉的,瀉掉就好了,那塊尖的石頭已經排出來了。可是我怕他的身子撐不住。詩鳳說,莫醫生你有辦法替他止瀉嗎?止瀉?小莫想了想說,先不止瀉,你把藥停了,也許他就不會再拉肚子了。小莫那天在詩鳳家裡呆了整整一個上午,奇怪的是詩鳳男人的瀉肚漸漸平息了,男人倚在床頭用語言和目光感謝小莫,還吩咐詩鳳炒菜留下小莫吃午飯。小莫也沒有推辭,留下來吃了頓簡單但又美味的午飯。詩鳳拿了半瓶糧食白酒出來,小莫平時不怎麼喝酒,那天卻想喝,而且喝得極快,詩鳳的男人就在床上為小莫的酒量叫好。酒意上來後小莫心裡殘存的那點惶恐也就無影無蹤了,他對詩鳳夫婦誇口說,以後得了什麼怪病儘管找我,保證人到病除。然後他隨手抓起詩鳳家裡的一隻舊口琴,用嫻熟的技巧對著詩鳳吹奏了一首溫柔動聽的情歌。香椿樹街的人們起初並不知道小莫替父出診的故事,一件荒唐的事情由於偶然的因素完成得天衣無縫,這在生活中也是常見的。小莫作為香椿樹街著名的浪蕩青年,也很快地把自己的這場危險的遊戲遺忘了,而且他確信他父親對此一無察覺。小莫仍然熱衷於下棋、游泳、閒逛,往女孩子堆裡鑽,到處插科打諢。小莫的生活仍然是屬於小莫的生活。後來的事情是從秋季的一天開始的,小莫有一天從朋友家聚會回來路過布市街詩鳳家的門口,看見門口晾衣杆上晾著那件熟悉的桃紅色襯衫,小莫突然就想進去看看。下了車從一條木板隔成的的夾弄往裡走,恰恰看見詩鳳坐在門檻上剝毛豆。詩鳳一眼認出了小莫,又高興又慌張,差點踢翻了裝毛豆仁的碗。小莫倒是很坦然,寒暄了幾句就坐下來幫詩鳳剝毛豆。他還沒下班?小莫問。
沒有,他六點鐘才下班。詩鳳說。
他現在沒事了吧?什麼?我是問他那回的病,現在不疼了?
早不疼了。詩鳳有點羞赧地扭過身子去撥弄籃子裡的毛豆,過了一會兒她又說,夠倒黴的,他現在的身體就不如以前了。是不是又添了別的毛病?
其實那也不算什麼病的,詩鳳欲言又止,臉上倏地染了一層酡紅色,眼睛只盯著地上的黃黃綠綠的毛豆殼。不說那些了,詩鳳岔開話題說,莫醫生你等會在這吃飯吧。小病不治養大病,我知道他是什麼病了。小莫觀察著詩鳳的表情,嘴角上浮出一絲曖昧的笑意,那病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