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他不解地問道。

“呃……沒什麼,只是覺得難過而已。小……瑾瑾,我說想去酒莊,也是因為……想天天看到你啊……一定要我說得那麼明白嗎?唉,算了,不去就不去吧,看來你也不是很想看到我……討人嫌啊討人嫌,沒嫁之前就討人嫌,嫁了人之後還是討人嫌……”我的聲音越來越小,隨後終於隨著我低下去的頭,徹底沒了聲音。

低著頭眼巴巴地看著地面,真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一直沒有出聲,屋子裡安靜得可怕。正當我想要為自己賣力的演出以失敗告終而大呼鬱悶的時候,安少瑾卻突然出聲道:“女眷去酒莊是不允許的,不過我可以跟爹說說……正好這段時間,負責算賬的張掌櫃家裡有事情不能來,你就去幫著算算帳吧……”

聞言,沒喊出的那聲鬱悶馬上就變成了歡呼。他真是個善良的傢伙啊,看來我的演技還是不錯的,居然真的打動了他。不過用這種方法騙取了他的同情心,得到了他的同意,我倒覺得對不起他了……

惡人不容易變善良,同理,善良人也不容易成為一個惡人啊。我就是一個好例子,做了一點點壞事,罪惡感就鋪天蓋地而來了……

最後,我還是成功到了酒莊裡去幫忙。酒莊裡全是一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幹活幹得起勁兒,上身全都脫得光光的,露出了健碩的胸肌。不是沒看過男人裸著上身的模樣,但是一下子面對這麼多裸著上身的男人,我的忍耐力還真是不夠用的……忍不住面紅耳赤……

安少瑾最先看出了我的窘態,讓夥計們下去了,然後把我拉到了櫃檯,小聲在我耳邊說道:“蘇綢羽,你臉紅的樣子……倒像個小丫頭一樣呢,呵呵……”

我聽了他的話,不悅地側過臉去看他,卻見他一臉笑意盈盈,促狹的笑意正盛。他這分明是在嘲笑我,我在意的不是他笑我臉紅,而是他說我像個小丫頭一樣。可惡,我本來就還不大,他這麼說倒像是我年紀多大了一樣,哼!

“安少瑾,你……”我惱怒,也沒看清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便朝他的頭上拍了一下。

他吃疼的呻吟聲和“呼啦啦”的聲音同時響起,我仔細朝地上看去,發現那“呼啦啦”的響聲正來自於不停掉落在地上的東西,那是一些灰褐色的帶有孔眼的珠子。我這才發現,自己手中所拿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算賬用的算盤。這麼說來,我拍他的那一下應該不輕。

“你疼不疼……”我想要伸手摸摸他的頭以緩解他的疼痛,但是手伸到半空中還是收了回來,因為那些夥計們投來的饒有興味的眼神。

安少瑾沒好氣地揉揉腦袋,道:“張掌櫃用了十年都沒有壞的東西,居然這麼快就被你弄壞了……蘇綢羽,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這麼嫌棄的語氣,他不會是改變了主意想讓我回去吧?不行!我好不容易才來了這裡的。

我乾笑了兩聲,道:“算盤壞了沒事,我手算也很快的。”其實這算盤也未必比我的爛筆頭在草紙上打草稿來得快吧,對我的算數能力,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他聞言,來了興致,問道:“哦,那你要怎麼算?難道比張掌櫃用算盤算得還快?”

我將地上散落的算盤珠撿起,笑道:“不知道,但是可以試一試的。”

聽了我的話,他似是有些興奮,笑道:“好,那我出題你來算,若是算得好的話就不用你賠算盤的錢了。”

我聞言額冒黑線,這個傢伙,其實也是個守財奴。一個算盤而已,居然還讓我賠?

“好,你出題吧,我來算。”

“你聽好了。上月東街的謝掌櫃拿了咱們酒莊二十九壇酒,而這每壇酒的價錢是八兩銀子,再加上咱們的送貨費用一兩和賒欠費用五兩,咱們今個兒一共該從他那裡收回多少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