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不會拳打腳踢,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這種吃點兒苦頭還是有的。寧恕直氣得七竅生煙,可嘴上被髒抹布塞住,即使再有一張天花亂墜的嘴也發揮不出來,只好閉目假寐。可從早上以來晦氣事一樁接著一樁,打得寧恕有些兒應接不暇,他此時被迫安靜下來思考,想著想著,他緊皺了眉頭。他恨,他明確知道自己恨誰。

直到車子開進派出所,警察才又將寧恕拖出來,在來往辦事人等眾目睽睽之下,就地替解開身上捆綁,卻偏不拿走寧恕嘴上的抹布。寧恕當然知道大家都拿他當什麼看了,有個大媽經過他身邊時還嘖嘖連聲,“穿得人模狗樣的,這麼不學好。嘖嘖。”

寧恕無法解釋。等他身上的捆綁被揭開,他卻依然無法站立。捆得太狠,他手腳血脈不暢,一時無法活動。真是狼狽到了極點。他硬撐著伸手將抹布拉出,可還是文明地將髒口水吐到抹布上,而不是就地處理。稍微處理一下,他看到那位大媽早已走遠了。寧恕手撐在地上坐起來,對身邊的警察儘量剋制地道:“我冤枉。”

警察冷漠地道:“起來,進去裡面說。”

寧恕摸出名片遞給警察,流暢地說出他一路編好的藉口:“我週日休息帶外甥到倉庫區玩Cosplay,被那些搬運工誤會。請儘快放我走,我還得回去找我外甥。”

警察仔細檢查了名片,伸手將他拉起來,口氣和緩了一些,“進去裡面說明情況,做個筆錄,很快。”

“我身份證什麼的都在倉庫大門外的車上。”寧恕終於站直了,一邊跟著警察進去,一邊踢踢雙腿彎彎腰,摸出手機交給警察看,“你可以查我手機上的各種記錄來證明我身份。我要偷東西也不會偷到那兒去啊。還有我外甥才初一,上海過來的,不熟悉路,我擔心他走失。請你儘快。”

可派出所裡面忙得不可開交。兩人才走進一個辦公室,立刻有人將當事警察叫去,又有群眾報案需要出警。警察火燒屁股似的出去了,留下寧恕無可奈何地看著在他面前死死關閉的鐵門乾瞪眼。

簡宏圖迅速將寧恕的狼狽樣傳達出去後,得意得無處發洩,便心癢難搔地想象寧恕在派出所裡是如何與小偷三陪之類的關一起,不知有沒有戴著手銬。他實在是定力不行,沒忍住,開著車竊笑著趕去派出所。可他做人一向邊緣,見了派出所便有些犯憷,逡巡於大門口沒敢進去,只好探頭探腦等寧恕出來。因為他知道即使是真小偷,只要沒人贓俱獲,也會前門進後門出當天就放出來的。何況寧恕,他估計很快就出來。他這時想到一個很好的理由來為自己的好奇開脫:對,他得盯住寧恕,不讓寧恕跟蹤搬運隊又摸到他新倉庫。

可他忍不住地笑,輕輕扇兩個耳光下去,依然管不住面部神經。他摸出手機看寧恕牌肉粽照片,越想越好笑。

當事警察在一個接一個的報警電話中見縫插針地處理好寧恕的筆錄,寧恕終於獲得自由。他強忍怒氣,依然是五講四美三熱愛地與警察握手告別,才匆匆離開。

遠遠看見的簡宏圖立刻假裝急匆匆地趕去派出所,走近了才大聲招呼,“哎呀,寧總,你沒事吧。我倉庫的同事說你什麼什麼的,我說怎麼可能,我得立刻來派出所說理。你還好吧?傷到沒?要不要去醫院?”

寧恕站住,冷冷地盯著簡宏圖問:“你同事認識我?”

簡宏圖一下被問住,他想不到得意忘形之下,一句話就露了馬腳,一時兩邊麵皮抽搐著尷尬地笑。可很快便看到寧恕脖子上紅紅的勒痕,立刻又得意起來,笑道:“同事把錄影傳上網,叫我去看,我一看,哦喲跟帖好熱鬧。全市人民不知怎麼都猜到錄影裡的人是你寧大總經理。寧總,寧大總,你繞著我的倉庫轉來轉去,想幹什麼?”

寧恕腦子“嗡”地一聲,他知道有那麼一段錄影,警察就是據此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