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他會將這兩樣東西交給沈蒼蒼。

香復立即點頭。沒有任何反抗便將東西交給了沈硯山。

因為,香復自然沒有想過,沈硯山一個堂堂的國公府世子,居然會做出偷看信函的事情。

連晏錦也是這樣認為的。

晏錦在此刻終於明白了,為何沈蒼蒼每次見到沈硯山的時候,都會露出一副不淡定的模樣。

她此時。若不是一直告訴自己剋制,她怕也會成為下一個沈蒼蒼。

這個貌若謫仙的少年。怎麼會有如此無賴的性子。

屋子一直很安靜,兩個人就這麼站著。而硯臺裡的墨汁似乎有些乾涸了。

沈硯山瞧了一眼硯臺裡的墨汁,才慢慢地拿起墨錠重新開始磨墨,聲音不緊不慢,“你試試用左手寫。”

晏錦抽了抽嘴角,她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和沈硯山說話了。

“我不會用左手寫字。”晏錦半響之後,才哭笑不得的回答。

沈硯山頷首,眯了眯眼,“平陽城的莊家,來頭不小。而且,他們是枚好棋子。”

晏錦身子微微的僵硬。

她一直都知道,莊家的來頭不小。

而且,莊家的人處事十分的謹慎,她用了不少的辦法都完全查不到莊家人留下的蛛絲馬跡。至於莊家身後的那個人,她更難知道了……

有些事情,要查起來很難。

晏錦垂眸不語,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情。

沈硯山可以相信嗎?

多智近妖——

她表現的越好,越是會被人懷疑。

她才十一,有些事情是不能外露的。

若是被沈硯山發現這件事情,她會不會有危險?

若不是親身體會過重活一世的感覺,她亦不會相信,原來這個世上真的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晏錦倒是不怕自己有什麼危險,她只怕自己保護不好父母。她的能力太小,很多事情想辦,卻根本辦不到。

她想了一會,才輕聲地道,“我聽聞世子你修養極佳,為人秉直。您不應該……”

晏錦頓了頓,怕自己說的太重。

結果,沈硯山笑吟吟地的看著晏錦,輕聲道,“看來,你們對我誤會頗深。”

晏錦:“……”

晏錦覺得有些頭疼,她想了一會,才不得不拿起狼毫筆,沾了沾沈硯山墨好的墨汁。

她將用過的宣紙抽開,又重新鋪了一張。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用左手握住狼毫筆,那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在這一刻又回來了。

前世,每一個夜裡,她都極難入眠。

她總是會夢見父親臨死之前,未曾合上的眼。每一刻、每一個時辰對她而言,似乎都是極為痛苦的折磨。

除了寫字和練琴,她亦不知該用什麼方式來度過那漫漫的長夜。

晏錦握住狼毫筆,飛快地在宣紙上寫出半醉半醒半浮生七個字。

她寫行雲流水。而行草在她的手下,也是一氣呵成。

這幾個字,和方才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比。

沈硯山的眼裡帶著淡淡的訝色,只是那一抹訝色。轉瞬即逝。

晏錦的簪花小楷是用右手來寫的,而她的行草卻是用左手來寫的。

兩種字型,都寫的極好。

沈硯山盯著晏錦,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嗯,你就用左手在屏風上題字吧。”

晏錦抬起頭。看著沈硯山眼裡的笑意,有些疑惑地問,“為何?”

“你字比蒼蒼寫的好。”沈硯山這次倒是沒有再諷刺她字寫的醜,“這是送給重大夫的壽禮,你來寫最好。”

晏錦有些語塞。“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