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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平原的一片痴情首先打動了她們。有一天女友們約楊珊去郊外遠足秋遊,在唐代木塔上她們眺望著秋意盡染的遠山近水,話題不知怎麼轉到了平原身上。有一個女孩直率而尖銳地指出,在圍繞楊珊的眾多追求者中,只有平原可以為她去死。楊珊聽後沉默無語,隔了很久才鬱郁地說,“我不相信。”這句話似乎顯示了某種契機,女友們立即嘰嘰喳喳起來,她們覺得有必要對平原來一次嚴峻的考驗。
那時候平原就在木塔下的楓樹林裡徘徊,從樹林裡仰視木塔上的女孩們間距很大,她們離他很遠,但他離她們很近,平原從那堆影象模糊的女孩中間一下子捕捉到了楊珊胸前的白色絲巾,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的心上人。
平原很快地被召喚到木塔上。起初他不知道女孩們的意圖,他去看楊珊的臉,楊珊立即轉過身去。一個女孩對平原半真半假地說,現在考驗你的時候到了,你假如真心愛楊珊,就從這座塔跳下去。平原的目光仍然直直地盯著楊珊,楊珊亭亭玉立的側影紋絲不動,平原把這種態度理解成默許,他的一腔熱血往頭頂上衝,“跳就跳”,平原把隨身攜帶的雨傘交給一個女孩,腳步毅然往木塔扶欄走去。
結局是你所預料到的,女孩們尖叫著合力拉住了平原,平原騎跨在木塔扶欄上,用他清澈而悲壯的目光凝視著楊珊,楊珊終於面對平原嗚咽起來,她說,“平原,我也愛你。”從郊外歸來後平原又牽到了楊珊的纖纖玉手,平原不再到他的朋友那裡借酒澆愁和傾訴苦惱,這是我們大家的幸運。秋去冬來,天氣變冷了,那個由紳士淑女組成的群體把聚會的地點改在咖啡館或舞廳,每人輪流做東。聽說又有一個業餘歌手和朦朧派詩人企圖給平原的愛情設定障礙,但都被平原用他的方式一一解決了。
我有好久沒見到平原,猜想在寒冷的冬季他與楊珊的愛情如火如荼,作為朋友這就夠讓人高興的了。我沒想到一個瑞雪紛飛的傍晚,平原忽然挾著一股寒氣闖進我的單身宿舍,他的樣子看上去失魂落魄,眼睛呆滯無神,手裡則照例拎著一隻山東產的白蘭地酒瓶,我立刻意識到平原又失戀了,因為平原生活的那個圈子通常都把酒瓶作為失戀的標誌。“她是誰?”平原在我的洗臉盆裡吐出一攤穢物,徑直走到床邊重重地躺下,突然又彈起來朝我大吼一聲,“楊珊,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是愛神維納斯,你自己告訴我的。”
“維納斯?”平原噴出一股酒氣喃喃自語,“對,她是維納斯,她不是真的,是石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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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為我的洗臉盆和被褥擔憂,一邊卻急於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不明白美麗的楊珊以什麼理由再度拋棄如此痴情的戀人。“你永遠也猜不到,”平原忽然失控地狂笑起來,“這回是為了一個屁。我不小心放了一個屁。”“別開玩笑。”我說。“誰跟你開玩笑?”平原悲愴地喊了一聲,我注意到他的表情並非玩笑,平原用雙拳捶著我的床鋪說,“真的為了一個屁,昨天在她家吃飯,我不小心放了一個屁。”“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可以在那種場合放屁呢?”“我不是故意的。”平原幾乎用哭腔向我表白著,“可是她認為我在她父母面前丟盡了臉,也丟了她的臉。她當場把我趕了出去,這回完了,我知道這回徹底完了。”平原很快昏睡過去,我聞著他的酒氣和鞋襪的臭味,懷疑這就是愛情的死亡氣息。想想平原和楊珊優美的羅曼司如此告終,想笑卻又不忍心笑。我能設想一個傾國傾城的淑女的好惡情感,設想她對優雅禮儀的讚賞和對粗俗鄙陋的憎惡,但我真的為我的朋友平原鳴冤叫屈,美麗的楊珊,她為什麼可以原諒他的一切卻不能原諒他的一個屁?
就在那年冬天平原懷著一顆受傷的心去了南方一個新興城市。他帶走了他的吉它,也把他的溫柔浪漫的琴聲從朋友圈子裡帶走了。朋友們在聚會時常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