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千鐵騎狂奔一天,為的就是踏平加斯部落,掃蕩整個草場!你必須死,你的草場,必須成為我跑馬放箭的草場,你的部民,必須成為我寒漠部落的奴隸!」

楊娃娃驚訝於禺疆與生俱來的將帥氣度,抑揚頓挫的語調,雄厚蒼壯的嗓音,甚囂塵上,糾纏於草原上肆虐的夜風,迴盪在弘廣的夜空中,振聾發聵!

「兄弟們,巴盧的三個閼氏,看上的,現在就可以帶到氈帳去!」禺疆揚起右手,做了一個手勢,霸氣十足。

六七個精壯的騎兵跳下馬,蹬蹬蹬走上前,拉扯著一臉木然的閼氏們往氈帳走去。閼氏們腳步凌亂,身形趔趄,掙扎著、竭力掙脫騎兵們的拉扯和鉗制,卻始終力不從心。巴盧,死死的、恨恨的瞪大眼睛,瞪著高高在上的禺疆,不一會兒,臉色灰暗,緊鎖雙眉,重重地搭下頭顱,倏的,右手狠狠地捶在地上。

「啊——」氈帳中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巴盧最年輕的閼氏,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右手緊緊地握著一把青銅短刀,頭髮散亂,衣服撕爛,前襟敞開著,兩隻雪白的乳房上下顫動著。胸脯上幾滴猩紅的血珠,滾動成一條條紅豔的血痕,怵目驚心。臉上、手上、衣服上,沾滿了鮮紅的血,目光呆直,容顏憨痴,形跡甚是可怖。

四五個騎兵圍上來,刺眼的刀光輝照著她慘白的臉,形如鬼魅。她揮舞著短刀,眼睛驚恐的撐大,尖叫道,「滾開,不要碰我!滾開,滾開——」

嗓音悽然、尖利,彷彿要刺透濃重的夜幕。

禺疆揮退騎兵。

她踉踉蹌蹌地走向巴盧,卻重重的摔在地上,如同一片飄零的秋葉,眼睛中注滿款款深情,「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閼氏!」她抬起右手,握著短刀,生猛地刺向胸口,頓時,鮮血噴濺而出。唇邊一抹微笑虛弱得蒼白,平和的眼眸中,淚水旋旋打轉,「對不起,我先走了,不——不要為我報仇,好好——活下去!」

夜風淒涼,捲起女子悲涼的聲音,浸透著一股刻骨的蒼勁。

緩緩的,她倒向大地。

楊娃娃胸口悶痛,彷彿被人重重的打了幾拳。搜尋了一圈,沒有發現闊天四人和夏心,思忖著他們會在哪裡,遭遇了什麼;還有,禺疆會不會殺了巴盧和莫頓等人,會不會濫殺無辜、殘殺手無寸鐵的部民……她想掉頭就走,即刻離開,因為,被禺疆發現了,以他們之間的糾纏,她能否再次輕而易舉地離開,是一個很大的疑問。

雖然她不忍心、不放心,而且以後將會良心不安,可是,憑她一人之力,可以救下莫頓老人、甚至挽救加斯部落民眾任人宰割的命運嗎?而且,兩個部落之間的紛爭、衝突,不是一人的嘴皮子就能解決得了的。

她覺得萬分無奈,最終選擇了轉身離開。潛身回到居住的氈帳,快速地收拾衣物,打包,對了,還有藍色大包包,裡面裝的可都是21世紀的東西:一套內衣秀、一條絲綢睡裙、一條天藍色牛仔熱褲、一件黑色抹胸、一件白色休閒襯衫,一套化妝品,一張中國地圖,一把六發子彈的手槍。

來到加斯部落,檢視包包的時候,她才發現,在包包最裡面的那層暗袋裡,放著一把手槍。這時,她突然想起,張經理為什麼要說:無論你去哪裡,都要帶上這個包,如果有異常情況,包裡有一樣東西,可以幫你的忙。

結束陝西的視察工作、在酒店整理行裝準備四處走走的時候,她最得力的手下、愛慕她兩年的張經理,幫她打理行裝。估計就是那個時候,張經理悄悄地把手槍藏在包包裡。可是,她檢視過包包,卻沒有找到張經理所說的東西,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即使穿越到戰國,看到手槍,她仍然驚出一身冷汗。這個張經理,到底安的什麼心?害她,還是幫她?幫她?一把手槍能幫什麼?難道他知道有人要謀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