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安淼眼皮子一跳。

那士兵已然疾步入內,行至盧安淼身前來不及行禮,便忙稟道:“啟稟王爺。大事不好了!宮外忽然湧入近十萬不明軍力,現正往慶隆殿而來……我軍將士傷亡慘重!”

近十萬不明軍力?!

這是怎麼回事!

盧安淼瞳孔一縮,神色震駭。

“父王!”盧清鋒大驚不已。

就在此時,似乎隱隱有了廝殺聲入耳,由遠及近……

同方才不同,這種廝殺聲再也無法讓盧安淼覺得暢快淋漓,反而是打從心底湧起了一陣驚慌。

他向來討厭一切不在安排之內的事情發生。

盧安淼看向咸豐帝,嘴角揚起一抹複雜而猙獰的笑意,“皇兄原來早有提防!”

但是這上十萬的軍力,是何時隱藏在皇城之內的……他竟然毫無所察!

如此想來。今日的一切竟都是咸豐帝設下的局,就等著他往裡面跳。包括什麼長生丹、昏死、駕崩……都是事先計劃好的!

“在你起逆反之心的那一刻起,你就該料到會由此一日。”

“哈哈!”盧安淼瞬間將眼底的神色掩去,轉而換上了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難道皇兄你當真認為這區區十萬兵力就能困得住我不成!”

縱然他那數十萬軍力一時半刻趕不過來。可他尚有程思謠相助!

不管怎麼算,到最後贏的都還是他。

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算一算時辰,榮家軍是也趕不及在程將軍前頭過來……”盧安淼兀自笑著,邊看向榮寅說道:“說來倒是奇怪,這個時候賢侄不好好帶兵,反倒跑來皇宮陪葬,實在令人費解。”

這種時候。一軍之將都不在軍中,何以能定軍心?

“我榮家軍紀律嚴明,這一點就不勞王爺操心了。”榮寅口氣莫測。

一旁,自打咸豐帝露面之後就沒有再多說一個字的盧治,眼神微一閃動。

按照之前的計劃,榮寅勢必是要留在營中率兵領仗的。

可是……陰差陽錯之間。宮人將葉落銀母女二人請進了宮來。

這種時候,最危險的地方莫過於宮中,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不測,性命便會不保。

抬眼望向那站在榮寅身後神色不定。但眉眼間深藏著一股無畏與堅毅的少女的精緻臉龐,盧治嘴角微一抿起。

榮寅竟將這女子看得比舉國存亡之事還要緊要。

落銀似有所查,腳下微微側開一步,將臉轉向了內測。

盧治見狀,牽起唇來,無聲一笑。

盧安淼已經差人放出了煙火訊號,催促程思謠儘快趕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咸豐帝和榮寅的態度,實在太不尋常……太過冷靜。

縱然他此番入宮帶領的皆是精銳之士,但以少敵多又哪裡有任何勝算可言!

咸豐帝這邊猶如從天而降的十萬奇兵,是他之前不曾預料到的。

此前因聽聞咸豐帝暴斃,此乃錯過既失的大好時機,他雖難以壓制激動之情,但也心知此番起兵難免有些貿然,畢竟安親王府的主要軍力一直都豢養在皇城數百里之外,一時半刻調動不便。

然而就在他心潮澎湃舉棋不定之時,程思謠卻忽然投入麾下,為他省去了最後一道隱憂!

有程思謠的北營兵力相助,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所以才有了今夜這雷厲風行的逼宮之舉。

想到程思謠很快就會趕來,盧安淼心神稍定。

只要程思謠一到,這十萬兵力又有何懼?

說到底這不過是咸豐帝垂死前的掙扎罷了,無非是拖延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