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隙。她剛抬手要推開,卻又猶豫地想:這樣是不是太不妥當了,會令他覺得自己不請而入實在沒有女兒家該有的修養?

之前也沒考慮過這些,可方才聽罷了李方氏的一席話,總覺得……整個人整顆心滿腦子都是南風的身影。

她何時竟變得如此不知羞恥了,竟然能這麼大膽地想這些事情…本來剛剛冷靜下來的心,頓時間又開始鬧騰個不停。

一時間,她站在門口,進也不敢進。走……卻又捨不得走。

躊躇不定之間。忽然聽見門被開啟的聲音!

鈴兒驚慌失措地抬起頭。一剎那就對上了南風驚喜的眸子。

“鈴兒?你怎麼過來了?”

“我……”鈴兒一時間覺得大腦裡跟灌了漿糊一樣,完全沒有任何防備他就這樣出現在了眼前。

察覺到二人過於靠近的距離,她倉促地後退了兩步。卻因過於緊張的緣故,腳下一個踉蹌。身形就要傾倒。

南風見狀不做思慮,欠身一把將她扶住。

……

一時間,空氣中靜默的就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身邊的景物似乎也隨之消弭了。

鈴兒望著南風日益俊朗的臉龐,一顆芳心越發的不受控制,竟然也不顧得去推開他,就任由他的大手扶在自己腰間。

南風則是完全呆住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鈴兒,眸中含水,面若熟透的蜜桃,本來平平無奇的一張臉此刻卻似乎格外的耀眼,一身黛青將她襯托的越發嫻靜。

二人不知道這樣對視了多久,忽然一陣風吹過來,將壓在門前樹幹上的積雪吹落下來,打在青石板地上,發出“啪”地一聲清脆的響聲。

幾乎是同一個瞬間,她想推開,他恰巧就已經放開了她。

二人各自後退了兩三步,侷促不已。

“冒犯了……”南風有些窘迫。

“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鈴兒比他還要窘迫。

“你——”

“我——”

沒有預兆的,二人同時開口。

南風一愣,隨後乾笑了兩聲試圖緩解尷尬,道:“你先說吧。”

鈴兒低垂著頭,細聲說道:“我是過來給你送衣裳的……這是嬸子她們給你定做的,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南風這才注意到,她懷中確實是抱著一套男子的衣裳。

她是特意過來給自己送衣裳的?

這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兒,但莫名其妙的,他就覺得很高興,說不出來的雀躍。

他上前將衣服接過來,道:“麻煩你了……”

鈴兒搖著頭,抿了抿嘴唇,方道:“不,不麻煩。也就走了一小會兒……”

南風看著她,又是一陣怔愣,半晌才忽然說道:“鈴兒,你今日特別的好看……”

鈴兒將頭垂的更低了,臉紅似火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二人便一直這樣靜默著,都沒有再開口說話,但有一種情愫卻在飛快地蔓延。

※ ※ ※ ※ ※ ※

三日後,申時。

落銀正在書房裡提筆蘸墨寫著對聯。

這本來該是葉六郎的活兒,但昨日裡葉六郎掃雪的時候不知怎地滑了一跤,摔到了腰,雖然不算嚴重,但弓著腰寫這麼一大堆對聯還是不要為好。

於是,落銀便主動肩負起了這個重任。

蟲蟲趴在一旁,也拿了一支毛筆在空紙上亂寫亂畫著,他手指令碼來就小,又因穿著厚厚的棉衣,握筆的動作越發的笨拙,簡直就跟鬼畫符一般,起初還是願意寫字的,到了後頭就純屬亂寫亂畫了。

葉六郎給落銀的那個春聯薄子她沒去看,靠著記憶裡的一些對聯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