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男人背後生長出一根根旗幟,那些像是京劇裡的將軍令旗,一面面白杆上,黑白相間的圖案彷彿來自古老年代裡為生靈送葬的樂隊。

與此同時,天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從明黃逐漸變得銀白,似乎也塗上了一層霜痕。

縱馬客站在呼嘯的冷風中,他的身軀突然變得僵硬,那些來自月華中的冷霜如霧一般打在他的身上,就像一枚存放在冰塊中的火苗,在甚至來不及熄滅便已經被凍結住了。

原本霜寒是沒辦法做到這麼快起效,但在那一瞬間,似乎有某種力量篡改了結果。

目視這一切的男人冷漠道“我說過,這一次你逃不掉。”

他冷漠的瞳孔如同兩輪微縮的月光,而他站在原地,周身上下卻纖塵不染,好似自發的就有一層光霧將一切阻隔在外。

酒樓門口,被一瞬間凍成冰雕的縱馬客似乎仍保留著活著的特徵,他心臟咚咚咚大聲跳著,如同一個小人站在冰層裡面敲擊著冰塊。

就在對方身影消失的時候,被縱馬客握在手中的那柄斷劍上的冰霜突然碎裂,繼而整個冰雕都開始碎開,裡面的男人也似乎成了冰的一部分咔咔碎成大塊大塊的殘渣,而下一秒,那些渣滓自動融化成了漆黑粘稠的液體,它們相互擁抱,噁心的拉扯著自身,在那個男人身子出現的一瞬,好似彈簧一樣自己把自己給射了出去。

沒第一時間擒住對方的花臉男人並沒有沮喪,他頭也不回的伸出左手向下那麼一擰,繼而那一片空間直接被扭曲出現了一條皺巴巴的縫隙。

大片大片的寒風如刀片般飛出,刮蹭著大地和周圍的房屋,所過之處到處是破敗與腐朽。

這是地府將官能動用的職權,能短暫借用一部分地獄。

縱馬客還未徹底塑成的身軀又被那片空間吞沒,那隻饕餮巨獸般的扭曲世界,貪婪的伸出它寒冰般的舌頭,努力要把周圍的一切都給捲進去。

站在原地身姿優雅的花臉男人只一瞪眼,那片扭曲世界當即收斂住自身的可怕戾氣。此為十八層地獄中的寒冰地獄。

然而,事情並不會如此簡單就成功了。

從那片尚未閉合的空間腹部,一股滔天殺意席捲而出,那是純粹到極致的殺戮慾望,就連一向殘暴的地獄本身也無法馴服這頭瘋狂的野獸。

花臉男人眼眸裡的璀璨光華倒映出一張猙獰的巨手,它撕扯著虛幻的空間,試圖從中爬出。

“凍結!”

在月神那張冷漠的瞳孔注視下,無數細小的冰塊飛速匯聚成了一顆透明無暇的水晶,在水晶深處有一團火焰狀的手掌正誇張的擺出要吞噬一切的舉動。

然而,這一切都在這股讓人窒息的寒意中變得那麼脆弱。

結束了?

躲藏在房屋中央的天師府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雖說彼此都修煉有幾十年,但這也是頭一遭見識到這種真正的神仙鬥法。

牧野的心情更是凝重,他至少親身參與過那次圍堵火將軍的戰役,對於妖族裡的頂尖戰力也有了清晰認知。但沒成想,如今放在這千萬年底蘊的地府面前還是相形見絀。

當眾人的目光還停留在那凍結成渣的縱馬客冰雕面前時,以戴著面具的引路童子為首,增損二將也齊刷刷的抬起了頭來望向天空。

高空之上,一輪猩紅猛地綻放開來,似乎要將那抹月亮給整個染紅。

“你似乎對我的分身很不滿意啊!”

一個極為邪異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天空上,他面容枯槁,但眉眼處卻顯得十分的熱忱。與他誇張的體型相比,最為引人注目的則是那雙巨大到足有三四丈寬的蝙蝠雙翼,它們完全的伸長開來,如同一雙大手遮蔽了天空。

在古籍中有過記載,古之大魔,其形似鬼其後生翼翼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