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了你們四十年陰間的日子,陽間這一遭我過不好,就對不住老天爺了!!

想到這裡,七茜兒就對著東屋就喊了一嗓子:「陳,陳臭頭,你出來!」

坐在炕上吃著點心,跟奶奶閒聊的陳大勝一愣。

他的名字從未被這樣的人,還是女人,用這樣的,理直氣壯的方式喊出來。

想到這是媳婦,他真是又激動,又有點那個啥的,怪害羞的。

老太太聽七茜兒不客氣了,便笑了,一伸手她給了自己傻愣愣的孫兒一巴掌道:「趕緊出去!沒聽到啊,你媳婦喊你呢!」

陳大勝嚥下點心,還傻乎乎的對阿奶笑,說:「哎!知道了。」說完,他一伸手便把桌子上的點心隔窗送了出去。

餘清官冒半頭,自然的接了過去,跟窗根下面的人分吃了。

老太太無言的捶捶胸口,哎呦這個敗家子兒啊!她的點心啊,那是皇帝老爺給的點心啊……可誰讓她孫喜歡呢,那,那你們,就吃吧,吃吧!

吃乾淨就省心了!!

陳大勝套好簇新的老布鞋,掀著門簾子來到堂屋。

他的眼力看不出女人的美醜,也沒有接受過這種教育,反正吧,他就覺著握著自己手寫名字的這個女人,她,跟任何人都不一樣,也是一切女人都不能比的。

他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如何開始,便站在那邊手足無措。

可七茜兒心裡是跟他是半熟的,看他出來,就帶著他開了西屋鎖,進了西屋,又從腰下取了四五把鑰匙,挑出一個銅亮的扭開最大的紅木櫃,從裡面摸索出一個小荷包。

陳大勝跟著,就覺著媳婦兒出出進進的這套動作,咋就那麼?恩?他也說不出來,就很厲害的感覺。

荷包倒著,幾塊亮閃的碎銀被抖落手心,七茜兒慣熟的上下顛顛,陳大勝就又看醉了。

真好看啊,真了不起啊,他娘到死手裡一文錢兒都沒握過,阿奶手可緊了,誰也甭想從她手裡挖出錢來。

自己媳婦咋恁厲害呢,這才幾天就有這麼一大把錢了,這是咋從阿奶手裡弄出來的呢?

陳大勝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笑的脆甜。

他娘死前老嘮叨,早晚從刁老婆子手裡弄出幾文使使,這可不是,不是幾文,是好些個幾文了。

七茜兒滿足的掂著碎銀子,這是她最近的破習慣,每天都要顛顛才過癮。

她現在不必動用瘟神廟的那些東西,也是有錢人,就連上輩子做老夫人了,都沒這輩子這來多的餘財。

常伯爺那邊最初給了二百兩,井鹽跟鐵料她換了鋪面,現在也不知道人家給幾間,反正幾間也是賺。

倒是後來常伯爺那邊送傢俱的時候,又給了不少家用的雜物,糧食,布匹,還有三隻下蛋母雞,外添了她五百兩,算那些半舊棉絮,織機農具雜項錢。

後加上皇爺給的一百兩賞賜,她如今算作有現銀八百兩,實落手裡七百兩。

皇爺給的不能花,就只能擺著,要麼給阿奶抓著玩兒。

老太太抓住了就是她的,七茜兒也沒打算要回來。

莊子裡連個貨郎都沒有,她提前抓出來的這十兩碎銀,就一直沒有用的地方。

顛完,分出幾塊碎銀子估摸好份量,七茜兒就把銀子塞到陳大勝手裡。

陳大勝看著手裡的銀子有點莫名其妙,很快,他竟低著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沒,沒聽說,見面,見面給男方錢的,是這邊的規矩麼?」

他臉上熱辣辣的,覺著全身都是火,這果然是皇城根的媳婦兒,太,太了不起了,還給他見面禮呢。

七茜兒聞言都氣笑了,什麼跟什麼啊。

一肚子前輩兒裡帶來的火氣湧上心頭,她是老太太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