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勝聞言便面露疑惑,七茜兒過來,接過春分手裡的金扣蹀躞腰帶親給陳大勝扎,陳大勝也不說話就支架著手臂隨她安排。

腰帶紮好,七茜兒又將一些價值五貫,八貫的玉佩,上了絲絛的玉環往他身上掛,邊掛邊說:「她家跟爹走的兒子回來了,我也不知道回來幾個?又來了他家幾個孫子輩兒的,一會兒你去了總要見人的,就隨便解下這些做見面禮吧。」

說到這裡她有些氣惱:「那就是一家不要臉的!不知道咱家在請福鍋麼?偏要說什麼只單請你一個,就噁心死我了。」

將最後的小牛皮褡褳給陳大勝掛上,七茜兒就拍拍他的腰道:「去吧!我怕他們太不要臉,這裡還給你預備了二十幾個小花生,人多了,你就一把掏個倆三的隨便給吧,這才給咱家送了點壯鍋的禮,回頭他家就要討回去,你說惡不噁心?」

陳大勝到底憋不住笑了,卻先接過春分端上來的漱口水,連清了三次口他才敢開口跟七茜兒說話。

如今他這種講究是越發的多了,自己卻沒發覺。

等到嘴裡去了昨夜的悶味兒,陳大勝才攬過七茜兒道:「忍忍吧,左鄰右舍的,面兒上過去就得了。咱家前頭埋人,老太太吃了倆月的素,人老陶太太帶著全家女眷在青雀庵陪著,人跟著老太太到現在也是六年多的交情了,這人活著就躲不過噁心,她成日子在咱老太太面前巴結為啥?這都快頂了李婆子的工了,不就想求方便麼。」

七茜兒氣惱,伸手拍了他肩膀下白眼道:「去了什麼都不許應承!」

陳大勝立刻點頭:「那是!」

也不敢啊!

如此,陳大勝便披著掛了紫貂裡的絨布面大氅出門。他家離老陶太太家就是幾十步的距離,出了親衛巷斜對門就是。

等出了親衛巷陳大勝便笑了,無它,他老陳家請客,請戲是上下兩場,全唱的大本戲,如此這周圍十里八鄉的就來了不少看客。

他家是在慶豐城門口施鍋的,人家老陶家也會來事兒,就在家門口也支了一口大鍋,卻煮的是熱水,方便那些看戲的來喝的。

這鬧的就像他家開福鍋一般。

怪不得自己娘子不喜歡呢,這也太會算計了。

陳大勝現在到算得是喜怒不形於色,他頂著一張往常的憨厚臉,就笑眯眯的往老陶家門口走。

等繞過一大堆排隊取水的看客來到老陶家門口,便看到老陶太太家的那個叫乳名狀元的孩子蹦起來往屋裡跑。

沒多久,便呼啦啦出來一大堆人,打頭的有一位他見過,那個搶了那捲錦的周繼宗,後面還有一位面目與他彷彿的,卻也不知道叫什麼?

只這兩位精神有些蔫吧,就霜打了一般。

老陶太太被孫子扶著親出來迎接,見到陳大勝歡喜的都不成了,她滿面是笑的出來扶著膝蓋說:「哎呀我的經歷老爺!這可等了您一早上了。」

陳大勝笑眯眯的行了個晚輩禮道:「您也是,有好酒等著明年啊,我家那事兒您也清楚,就不能忍了?」

老陶太太故作爽利道:「不能忍了!昨兒灶王老爺都上天吃香喝辣的去了,就總該到咱了!沒事兒,如今誰家不這樣,都講究不起來的,來來,我與您說說我這幾個不成器的。」

她伸手拉了最年長的過來道:「這是我三兒繼業。」說完又指著周繼宗道:「這個丟人敗興不成器的您也見過,我那四兒周繼宗。」

陳大勝與這兩位見禮,又看他們身上無一點做官的痕跡便知,這兩位身上怕是空缺呢。

雙方見禮,又客氣幾句後便圍著陳大勝進了老陶家的院子。待陳大勝被讓進正廳,便看到成先生還有孟萬全也來了,正坐在一邊看他樂呢。

陳大勝看到他倆便高興,語氣也輕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