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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連芳臉頰當下暈紅,指指門口讓她趕緊走。
真是倒過來了,怎麼啥也敢說呦,什麼淘氣啊!啊?他都多大了?
大家心照不宣的低樂,就看著人家婷婷嫋嫋站起,特有儀態的跟親人伯子,叔子們告辭,這才才帶人離開。
沒看過她帶人砍馬腳那彪勁兒,這就是個誰看了都護在懷裡的小乖乖,當然,這個誰,是老宅裡的老太太們,是各家的小嫂子們,就特愛打扮這一位。
單是一個乖字兒,大傢伙就遭不住了啊。
這一位脾氣還特好,你說什麼是什麼,人家愛打扮她,她就乖乖坐著隨大家意思。
開始那幾天,人家出去一圈兒總能刮拉點親衛巷嫂子們的壓箱底,就連最精明的七茜兒,都私下裡給她做了好些好看的衣裳。
哦,老太太的大金鐲子,第二天就給她掛了倆回來。
七茜兒扒拉財還得動腦子呢,這位可不用,坐在那裡賣乖夠了。
可回到家裡,人家乖倒是把常連芳慣的沒樣沒樣的,除卻對常連芳起居飲食無一不妥帖外,前幾天小花兒低熱,什麼時候來人,都能看到人家守在炕頭,拿著蒲扇給相公散熱。
又有今年南邊進貢好菱角,也不多,頭茬陳大勝都沒有,小花兒有,皇爺給了足足五斤的樣兒,外人是一個甭想吃到,都讓人家小媳婦坐在炕邊徒手掰了餵自己漢子嘴兒裡了。
前幾日雨水多,河水要漲,管四兒拿著簍子,帶著壽田他們下河整了不少小河蝦給送到常府。
晚上大家去他家閒聊,就看到常連芳趴在榻上邊吃河蝦邊聽書,咬不爛的蝦殼,他一低頭,人媳婦立刻攤開帕子在他嘴邊接著渣渣,那慣的就天怒人怨了。
有時候胡有貴就覺著,大哥純替乏人擔憂,他在家裡都沒這樣的好日子,嘖,看這一對頗刺眼呦,可憐他孤家寡人遇到的那是什麼啊!
甭說他也沒有成家的心思,就有回做噩夢,他坐在家裡大著肚子繡花,那位站在門口留著鬍子劈柴……太可怕了。
一院子糙漢就看著那軟綿綿的小媳婦去了,那背影也是柔柔弱弱的?
好半天崔二典才說:「嘿,剛開始都這樣,對吧?」
眾人嫉妒又確定的點頭。
崔二典又說:「早晚的事兒!啥樣人來了咱泉后街,進了咱家頭三腳總有一腳先踩進廟裡……」
他這話還沒說完,陳大勝提著一根好大火腿進了院子道:「甭說我家老太太啊,我家老太太行善積德,那也是為你們好!你不知道前些日子一場變天雨,慶豐城就走了多少不足三生日的小孩兒。」
泉后街住的都是什麼人,官宦人家,富貴人家,有能力人家,這邊的孩子甭管什麼天災人禍,總是能得到最好的保護。
一般家裡有幾個幼年同歲的孩兒,就總作著伴兒一起長大。也不會出現某日一群出去玩耍,忽少了倆,一問,朋友死了。
可外面呢,小孩夭折不算事兒的,便是養到十一二沒了也多見,不稀罕的。
甚至去歲吏部巷有個老太爺,背後有倆惡瘡,請了外省專治瘡的名醫,一來一去花了有五百貫之多。
而隔著一條街的泉前街,不如意的人家就有的是,甭看養的兒子多,一個母親便是一輩子生上十幾個,養活下一半兒就是大福分。
隨隨便便一場風寒,就能生出孩兒瘟,不帶走幾個寒門裡的崽子,那都不是雨了。
慶豐城裡治療風寒瘟氣的成藥,隨隨便便都是幾百錢的。
沒了是個素淡詞兒,大家都習慣了,習慣那街上頭天伶俐淘氣的小孩兒,忽有一天不來了,不用問,許就沒了。
一場濕雨半絲兒瘟氣,從這慶豐城捲走上百的寒門小孩兒,悲傷的其實是有錢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