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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這裡仔細想,那個瘦小枯乾,怯懦膽小的七茜兒,恍惚又成了旁的人?
她忍住好奇,卻認真的盯著妹妹臉頰看。
七茜兒感覺身邊眼神不對,便推了姐姐一下。
谷紅蘊這段時日也是四處打聽,他原本以為恩人是心有苦衷,沒成想卻真就這般想的,也是這般做的,這都要給人家生二胎了,就?做被萬人敬仰的老隱不好麼?
看谷紅蘊眼神不對,七茜兒卻認真對他說到:「如今朝廷願意恩赦你們,便忘記前塵往事從新開始吧,不看旁人,你看看這娃娃才多大點兒?他已經沒爹沒娘了,何苦又要把他牽扯回燕京來?再者,我家那位從前雖與你們一直牽扯,可他是契約奴被迫入營,刀身從不由己,而今更不由己,這孩子……這孩子的爹,難不成從前就愛打打殺殺?
我當日既看他面救你們一次,便也希望他往後能讀幾本書,能有個安穩日子,最好離開這些麻煩事兒遠遠的去,能成家立業,好好安度此生才是這孩子的歸途,你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谷紅蘊眼中猛升起眷戀,百般滋味上頭,就壓抑哀傷道:「卻,卻原來天下做母親的都是一樣的。」
七茜兒愕然。
谷紅蘊苦笑:「不罵恩人,當日我師妹自縊留書,也是這般說的。」
七茜兒一拍小案道:「對吧!那你又何苦回來?」
谷紅蘊仰頭看看天色,到底說:「回來,是武帝想天下歸心,他想河清海晏,我們更想師妹們留下這兩根苗能在人間坦蕩來去,這不是朝廷應允,給他們的父親建造廟宇,以表忠勇,便必得回來,恩人怕不知道呢,上位者最愛平衡,我們北派從前代代都是帝王馬前卒,他如今也想要了。」
七茜兒撇嘴:「我家還有個九思堂呢,人家可都是南派的。」
谷紅蘊卻搖頭笑道:「有些事兒,還真得跟您說清楚了,也罷,恩人怕不知道,九思堂建立之初,君王的意思是希望他可以迅速收攏安撫江湖力量,以便朝廷能夠順利治理,並早早歸納疆土也好天下歸心。
然孟鼎臣此人……他前半生卻是廟裡念經的和尚,他根本不懂這些,許是念多了慈悲就逆反,人家就處處去學金剛亂怒目,和尚他都做不好!
也不是我看不起他,要論武技我們平分秋色,可與朝廷配合這事,我們北派卻多出幾百年的經驗,況且,北派護國寺世世代代都收集各種學說,更為歷代朝廷貢獻術道之法,我這裡的術卻是農業冶金之技藝,我們有功於天下,便不能隨意欺辱,可他偏偏卻要拿我們一頭,這誰能服他?
我們北派傾力支援前朝之事,大家從前各為其主,我們至今都不覺著做錯了。
偏那孟鼎臣還想演出一個能臣的樣兒,規矩就定了一大堆,沒有成效他就急躁起來,開始四處破壞了。
您相公回家雖不提,恩人若想打聽一問便知,這位自打有了權,他便親替武帝結了無數仇家,光白石山一案,他就替代大梁得罪了天下郎中,更有各地歸山老隱因後代子侄被多方迫害,尤其近年,宮內更常有刺客涉足……想來,您相公在御前早與他們交手多次,卻不與你提罷了。」
七茜兒聞言心內一驚,腹內孩子機敏,便不安起來,還使勁踹了她兩腳。
霍五蓉本提著茶壺給妹妹添水,卻眼睜睜看著自己妹妹把一個瓷杯,捏成了粉末兒?
當下她就倒吸一口氣,眼睛瞪的跟牛眼般大。
第185章
瘟神廟外,車馬不遠卻聽不到敘話聲。
谷紅蘊帶著泉兒跟七茜兒告別。
七茜兒笑著還禮,嘴裡卻說:「今日一別,從此就當不認識了。」
谷紅蘊當然知道她的意思:「自是如此的,我們身份敏感更不敢帶累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