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無法想像,每日裡塗脂抹粉,成日子追未來五嬸嬸轉的五叔,每日裡腿上掛著一串孩子的童叔他們到底哪兒厲害了?

昨晚那幾場爭鬥慘烈,是真的有人死了,好些人未經律法審判,就死了?

……那前僕後繼一群群來人,使得飛爪上船,今日再看船梆子上的新木抓痕,就跟上了一圈花邊兒般,可見這些人心內有多麼迫切。

老隱甭說皇爺不許放出來,如今誰敢放,他佘萬霖也不答應了。

佘萬霖卻不想回答丁玉門的話,倒是指著那些認真匍匐寫沙盤的少年說:「丁先生,是想讓這些人將來考學入仕麼?」

這話扯的遠了,丁玉門一愣,便說:「咱們是江湖門派,考學入仕作甚?」

佘萬霖就笑了。

這麼些天來,這小貴人脾氣一直隨方就圓,尖酸的話都沒有一字半句。

可而今這笑,便不是好笑了。

小宰背著手上甲板,將走到半路,便聽到那小貴人說:「……怪不得皇爺不允你們見膳夫,這世上如有一批人,每日學這種伐某者成,人之趨利,換我,我也不讓你們見膳夫……」

丁玉門憤怒:「你?這只是一般的聖人言爾,街裡書肆賣得,如何咱們學不得……!」

他氣的打斷佘萬霖的話,越想越惱怒,便預備拍案斥責,卻聽小宰在身後不緊不慢打斷道:「玉門休要多言小貴人也莫怪,他確選錯了書,該教書畫之道的。」

老先生笑眯眯的過來,剛要坐下,卻察覺甲板後傳來一陣響動。

回頭去看,便看到那白石山的小姑姑懷裡抱著一個瓦罐,腳下快速噔噔噔噔的往這邊跑。

這丫頭來的極快,小宰未坐下,她便一臉防備的坐在這小貴人面前了,沒回頭的手裡遞罐子,嘴裡也說:「安安你嘗嘗這個野蜂蜜,可甜了。」

可眼睛裡分明就是,你要敢欺負他我就給你下毒藥之意。

小宰笑了起來,倒是覺著這對小兒女十分有趣。

他坐下對醜姑道:「你這脾氣,倒是跟你姑奶奶很像。」

醜姑滿面你瞎說的表情:「瞎說,我跟我娘最像了!」

親衛巷倆笨蛋,掌家算帳統統不會,針錐女紅更是別想,說的就是老成家這對母女。

小宰不予解釋,倒是看著佘萬霖道謝說:「多謝小貴人指點。」

丁玉門不服氣插言:「小宰?這小子,這狂妄小……」

他忽發現自己只能張嘴,不能出聲了,便看看小宰,小宰卻看著拿根棍子,攪拌一下野蜜,餵自己小男人吃的這丫頭悶笑道:「算啦,你都這麼大把年紀,真是做什麼事情都不過腦子。」

當著白石山小姑姑你罵她小男人,這可不是當日的蘇白鯉,這位可是那條巷子長大的,她學了醫道偏活在刀鋒左右。

丁玉門也想起什麼,便訕訕坐下,手摸喉頭不吭氣了。

佘萬霖舔了兩口蜂蜜,有些齁,便推開罐子不客氣的說:「醜醜?太膩了,我不吃了,」

醜姑錯愕,接著點點頭:「對呀,對呀,對不起啊安安,我本來在給你泡水的,你這幾日有些心火……」

她瞪了丁玉門一眼,抱著罐子走了。

小宰看那小丫頭背影消失,這才笑道:「這丫頭有意思,倒是很護著你。」

佘萬霖點頭:「恩。」

醜姑雖然笨笨的,卻對他最好了。

小宰笑笑回頭,看看氣惱的丁玉門,方對佘萬霖道:「還是要多謝您方才醍醐灌頂,某年紀大了,有時卻想不到這些小節的。」

佘萬霖眼神露出錯愕看小宰道:「小節?」

小宰微微揚起下巴,看著這小孩兒,確定道:「沒錯,小節!小貴人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