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壽田滿臉委屈:「我聽聽怎麼了,我爹他們再厲害,也就七八個人,人家千軍萬馬的,我這不是替咱大梁擔心麼?」

常連芳嚥下嘴裡的東西笑:「擔心個屁!沒有老刀照樣打去,咱打騎軍從古就有經驗,老刀這種正面硬抗就只是一種,後兒你沒事兒了你找我去,我給你講講何為拒馬之戰,這裡面花俏多了去了。

你也甭擔心坦人進來,他進不來!進來爺弄死他們!哼,皇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哎,就邊民可憐嘍……那坦人不傻,騎戰最怕地形不利,自左梁關失守,各地城池皆有對付馬戰的防禦,城邦防禦拒馬的陣勢又補擺了多少?他們也死不起那麼多人,若能順暢進來,那幫王八蛋早就進來了,現下雨季,他們敢進來更就是個死!」

看餘壽田不信,常連芳就指指孟萬全:「問你伯伯是不是這樣。」

餘壽田看向孟萬全,孟萬全瞪了常連芳一眼:「你甭瞎教,大軍開拔一動一靜都要看天時地利,如今雨季容易陷馬蹄,確不適合坦人入侵,可雨季過了呢?想當初在長刀營,就這樣的我們分列十隊,尾隨碎著襲擊不知道滅過多少,你還打拒馬之戰,那得拋費多少糧草多少物資?」

常連芳不服:「爺這幾年的長槍陣也不是白練的,你等著,明兒我就御前請戰去!」

孟萬全不接他這個茬,依舊教導子侄般對餘壽田說:「打仗做人,都有先天的平衡,任何東西都有剋星,就像工部最近加緊往邊城運送的鐵蒺藜,也是其中辦法,只……咱大梁剛平叛完了,這傢伙跟他爹沒少胡吃海塞……」

孟萬全的腳被常連芳輕輕磕碰,他一愣,看著一邊不吭氣的七茜兒,便對餘壽田拐了話題道:「咳……你爹給你找的武舉先生可到了?」

七茜兒耳朵多靈,便也順了旁人的意思只做不知道的問餘壽田:「呀,壽田要考武舉啊?」

孟萬全點頭:「可不是,他們這一代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年輕力壯又家境良好,就磨了上進的心,這開國的功勞撈不到了,打坦人也撈不到,以後怎麼辦?書讀的晚了,就沒讀多少,也沒戰場上磨刀的機會,這手藝也不成了。

哎,還就得跟人家正經先生好好讀讀兵書,以後好歹也得進個武進士,不然怎麼辦,武勛後代憑著祖宗臉面混一輩子禁衛麼?帶兵打仗,讀過書的跟沒讀過的,區別大了,還是得讀幾本正經的兵書……」

「人家孩子不缺那幾口流血的飯,你可不敢瞎教著,回頭老奶奶聽到好跟你拼命去!這世上能賺吃喝的行當多了,不當官又如何,當官又能如何?要我看,什麼都沒有平安當緊,這人總要喘一下大氣,再說旁個……」

院門口傳來盧氏的聲音,眾人抬頭就看到盧氏抱著一個粉嫩嫩的丫頭,身後跟著她兩個兒子笑眯眯的進來了。

盧氏倆兒子一個叫遊崇槿,今年十二了,一個叫遊崇恬,今年九歲,這倆孩子的爹死在慶豐城破那晚,為了護住家裡人,那漢子被慌亂的人活活踩死了。

盧氏嫁給孟萬全之後,這倆孩子便得了進三禮學堂的便宜,入的是慶豐府最好的學堂,有商籍的人家,子孫是不許科考的。

孟萬全看到盧氏便笑,單胳膊卷過女兒放在膝蓋上香了兩口,這才抬頭耐心的問兩個男孩兒道:「今兒學下的早啊?」

他大生大死,對香火這件事很看的開,盧氏帶了兩個孩子過來,他也沒有要求人家改姓氏,還跟他們相處的相當不錯。

兩個男孩對給繼父行禮問安,大的那個就說:「先生說家有喜事,要擺酒呢,就讓散學了。」

孟萬全點頭,扭臉去看餘壽田道:「別說,你這話還頂個用處,你一去人家老先生便家有喜事了。」

七茜兒瞪了他一眼:「孩子們都還小呢,你說這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