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有譚家,前朝自家得勢的時候他們是什麼嘴臉?現在又是什麼嘴臉?

還記的自己九歲生辰,那譚守義還親自上門道賀,又送自己一匹四蹄踏雪,還親抱自己上馬,他誇自己是烏家千里駒,麒麟兒……那譚唯同想讓姐姐下嫁,為討姐姐歡欣,大冬日他下河水給她撈帕子,還說什麼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哼!現在這些畜生又是什麼嘴臉?不就是一泡尿麼?就毀了他一輩子,不就是給了自己一個破七品看庫房的閒差事麼,姐姐竟然跪著給自己的夫君磕頭。

這世上的人皆是沒良心的趨炎附勢之輩,就讓他們等著,等著……等著吧!

誰也不可能一輩子走運,就總有一日……恩?正在胡思亂想的烏秀,他忽然便看到往山下走的一個熟人。

正是那趨炎附勢之輩,為巴結舍了祖宗拜了太監做乾爹,曾在譚家做契約奴的狗賊陳大勝!

說起來,自己倒黴的源頭便在這孫子身上。

烏秀抹抹已經幹了的眼淚,他整理了一下衣衫,也沒多想便喊了一句:「呦!前面的不是咱們陳校尉,陳大勝麼?怎麼?你發市了,竟故人都不認得了」

陳大勝身影一滯,扭頭就詫異的看向烏秀,也真是半天才認出他來。

他老實疙瘩,好半天才遲疑了問了句:「可是?烏校尉?」又好像什麼回憶被拽了出來,他說完便蒼白了面色,微微施禮道:「烏烏校尉好啊。」

烏秀也不是沒腦子的,他喊出陳大勝的名字才想起怕,可看陳大勝態度一如以往,又很快的揚起下巴道:「怎麼?你也看爺倒黴,想來踩上一腳麼?」

這世上有種人是這樣的,甭管你這人現在有多麼好,位置又有多麼高,只要你從前比他低過,他便覺著你終身都得低著他,巴著他……

陳大勝慢吞吞的,一步一步走向烏秀,而那烏秀又因畏懼,便一步一步的向後退,他一直退到路邊的田壟,腳下一絆就差點沒摔倒,可誰能想到,他的手卻被人一把拉住了。

陳大勝將烏秀拉回來,拉穩了這才滿面憨厚的說:「烏校尉?你怎麼在這裡?」

烏秀一愣,看看山頭,又看看老實的陳大勝便咳嗽了一聲道:「這,這不是一大早,宮裡敬嬪娘娘家的曹世兄命人家裡請我,說是他那皇子,皇子外甥,那個叫玄鶴的九皇子你可見過?」

陳大勝老實的搖頭:「未曾,我們只是外宮親衛。」

烏秀哼了一聲繼續道:「想來也是,人家天家皇子何等地位,你個走了狗屎運看大門的是想能見便能見到的麼?」

還真能見到,只是陳大勝不去罷了。

看陳大勝認同的點頭,烏秀便繼續胡說道:「曹世兄喊我兩次,我只不想來,他們卻非要來!後我一想算了,今日玄山大師入龕法會,沾沾佛氣也是好的,也好讓佛主庇護他家皇子外甥……這不!我就來了,可好麼,人家來了卻不想走了,非要哭著喊著去廟裡為娘娘皇子祈福去!

我不願意去!便自己先下來了……我身上還有差事呢,你知道吧,我現在已經不在譚家了,我在兵部呢……就管了個不大不小的衙門,每日也是忙死,今日才得一閒空……」

陳大勝一如往日般嘴笨,就只會點頭,烏秀說的實在沒意思,便上下仔細打量起他來。

他認識陳大勝就早了,他進譚家軍甚至比陳大勝還要早,就小小的一大點跟在他姐夫身邊熬前程,如此便被耽誤了學做人的好時候,沒學得祖宗半分好處,倒是在軍營裡學了滿身的短見與軍痞氣兒。

他姐夫是譚唯同,他自然在軍中人上人,一二般的實權將領從前他都是看不起的。

就如現在,他依舊是對著故人用老眼光打量,還覺著對方是個好騙的傻子,即便是當初因為他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