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扇肆意攤著,又拿溼毛巾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道:“這剛過立夏就熱起來了啊,我裡面就一件汗衫,外面一件大褂就覺得熱的刺撓了。”

何向東更是直接把大褂給脫下來了,裡面就是一件白色無袖背心,肥肉鬆鬆垮垮的,很沒形象,他比較胖,更受不了熱,在臺上也賣力氣,現在背心後面都有快溼透了。

何向東拿起毛巾在頭上,臉上,脖子上擦了擦,又拿扇子扇著,說道:“是熱啊,再過些日子就要開冷氣了,不然觀眾也受不了啊,唉,又是一筆支出啊。”

看著何向東扣扣索索的樣子,張文海也不禁笑了出來:“瞧瞧你那樣子,再給你戴上一個小帽子,沾上兩撇鬍子,再弄一個狗屁膏藥貼上,活脫脫就是一箇舊社會的地主老財啊,仨瓜兩棗的都扣扣索索,丟人不丟啊。”

何向東對張文海翻了個白眼,道:“張先生啊,你是不當家不知油鹽貴啊,我們園子現在剛剛夠支出啊,這道夏天開那麼大的空調,多費電啊,就算是來三五個觀眾,這咱也得開吧,一開冷氣就往整個園子裡面跑啊,而且一開就是一整天,這都是錢啊。”

張文海倒是笑了,他自己有一個紫砂小茶壺,前面上場前剛剛泡下去的茶水,現在剛剛好,前面又熱又渴的喝了不少涼水,現在緩過來了,他要開始享受了,端起小茶壺,嘴對著茶壺嘴輕輕吸了一口,露出享受的笑容,這才不慌不忙地對何向東說道:“你著什麼急啊,我看今天來的人就不少。”

何向東也找了條椅子坐了下來,他可沒紫砂壺泡好茶喝,就又把搪瓷捏的茶缸子拿過來,學張文海那樣斯文地輕呷一口涼白開,說道:“咱們這次也是藉著迴歸事件的東風,才吸引到這些人,這是運氣,我們總不能每次都有這樣的好運氣吧,以後哪會有這麼些人啊。”

張文海看著何向東拿著破茶缸子斯文喝水的樣子也是好笑,搖搖頭說道:“我們呀,都是不懂做生意的人,也沒有什麼生意頭腦,就知道說說相聲,技術和藝術方面的問題,我們在行。生意方面的啊,這還得問懂行的人。”

何向東稍稍思索了一下,發現自己對做生意是真的不在行,他把茶缸子放下,問張文海:“張先生,我們也不認識懂行的人啊,再說人家也不一定樂意幫我們啊,而且萬一人家要收錢,那怎麼辦啊?”

張文海笑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推了推老式眼鏡,意味深長道:“誰說咱們不認識懂行的啊,而且那人啊,一分錢都不會要的。”

何向東疑惑道:“誰呀?”

張文海笑著道:“你辦專場這主意誰給你出的?”

何向東豁然明朗,頭往舞臺方向看去,然後迅速回頭看著張文海,吃驚道:“您是說……”

張文海滿臉笑意地點點頭。

……

晚上散了場之後,何向東跟郭慶說起了這件事,說是讓他那位蘇小婭請過來幫著園子一起想想辦法,想點能幫助園子儘快發展壯大,能多吸引觀眾的法子。

郭慶一聽立刻拍著胸脯滿口答應了下來,第二天一早喜滋滋就去找人家姑娘商量去了。何向東原本還在感慨兄弟情深,為了他的事這麼上心,還肯幫他求人,感動地眼淚都快下來了。

後來才知道那姑娘在寫期末大論文,主題就是關於如何讓一家小企業快速發展的,郭慶這王八蛋一下子就把向文社給出賣了,也有了前面辦專場的主意。

這回郭慶直接告訴那姑娘,向文社就是她期末論文的實踐模板了,讓她儘管大刀闊斧的幹,什麼都不要管不要顧。

連何向東都是後來才知道這件事的,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的。

散了場,郭慶、張文海、範文泉都各自坐車回家了,何向東走在最後,他把今天的票錢細細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