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鐵打的,對手總有睏乏的時候,拖下去,哪怕自己葬身在這裡,也要拖垮對方,一旦寧德、南平、三明、莆田等地的清軍到來,就有機會消滅這股對大清危害極大的叛匪。

福州戰役整整持續了一天還多的時間。直到第二天的凌晨,烏山、于山的最後防線被滲透、摧毀。王懿德幻想的破釜沉舟的奇蹟沒有出現,企圖奪取萬壽橋南逃的清軍,儘管在不顧死活的水師助戰下,掙扎過一番,最終卻只能望橋興嘆。竇振彪丟下王懿德,率殘餘水師倉皇竄去了廈門。而王懿德、周天受等福州官員大都乖乖做了俘虜。

王懿德的確看到了他希望的結局,看到了這隻曾經是那麼瘋狂的軍隊的疲態。在被押往紅軍指揮部的路上,甚至到了東征軍總部的周圍,他都可以看見臨時休整的紅軍將士依牆而睡的情形。

多少天沒有睡過一個覺了,紅軍戰士和他們的將領們只有自己心裡清楚,人畢竟不是鐵打的。聽到槍聲,他們忘記了疲勞,忘記飢餓,也忘記了睏倦。現在,他們就剩下了一個困。

不過,這又有什麼呢?陳玉成為自己部隊的疲憊不堪也曾擔憂了那麼一陣子,這怎麼得了,萬一再有清軍來了怎麼辦?很快,他就放心了。正向安王殿下在戰前說的那樣,殿下就是他的後盾,當他看見總部警衛團和通訊團的人馬由城外銅盤山、屏山西麓的警戒陣地,精神抖擻地撤進城來,並臨時接管了福州警備任務的時候,他樂了。殿下高明,竟然把這兩團人馬擱在外面足足“休息”了一天還多。

“怎麼樣,總督先生,面對今天的情形有何感想?”林海豐就站在臨時指揮部的小院子裡,望著似乎還有些不服氣的王懿德,笑著問到。

“你們佔盡了優勢,一時的勝負又能說明了什麼?”王懿德望著眼前同樣是眼圈發黑,臉色鏽黃,明顯缺乏休息的這位“偽王爺”還有他身邊兒面露嘲笑的將領們,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是啊,我們佔盡了優勢。”林海豐哈哈地大笑了起來,“我們四天多沒有好好睡上過一個覺,沒有正經吃上過幾頓飯。在攻打你的城池之前,我們僅做了一個多時辰的準備,這就是我們的優勢。不過,我們的槍炮的確厲害,這恐怕就是你到現在還不服氣的理由。可你們為什麼不用呢?根據我的瞭解,洋人你是沒少見到的,他們的船,還有他們的武器,你也不會沒有印象。可惜,你的軍隊還在使用火銃何鳥槍,而我們卻拿著優勢的武器。這很偶然嗎?”

王懿德臉上有些發燒,低頭不語。

“你太小看我們紅軍將士了。就算沒有這些武器,我拿著大刀、長矛一樣打破你的城防。你能想到我們飛躍屏山嗎?”陳玉成冷笑著。

王懿德脖子一梗,嘴張了幾張,“……小娃娃,口氣不要這麼大,人要睏倦,老虎也要打盹兒,來日方長。”

“呵呵,他可不是什麼小娃娃。”林海豐拍拍陳玉成的肩膀,撣掉他肩上灰塵,斜眼兒看了看王懿德,“這是我們天朝紅軍最年輕的軍長,還是這次福州戰役的總指揮,你可是就敗在了他的手裡哦。”

看著王懿德那副倒黴樣兒,陳玉成呵呵笑了笑,“周天受已經被正法,他拆橋放火,損害百姓的利益,罪該萬死。你也當步他的後塵。不過,你不是還有幻想嗎?那好,就暫留你多活上幾天,叫你和呂佺孫、饒廷選、鄧紹良等人湊齊了一起上路。”

王懿德被押走了,陳玉成鄙視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兒,轉頭望著安王,“殿下,下一步我們做什麼?”

“做什麼?”林海豐笑了,“睡覺,為了不叫總督先生的預言得逞,我命令你們睡覺。”說著,他又一指身邊兒的黃再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