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誰急。

他不象布林布隆考慮的那麼多,他只是以一個商人特有的敏銳,感覺到了上海乃至以後的太平天國政府真正需要的是什麼。他們是要發展自己的工業,既然是這樣,那自然急需的就是電力、機械等最基礎的工業設施了。他可不管什麼美國貨還是英國貨、法國貨,哪兒來的快,他就會撲向哪裡。當然,之所以能有這一切,他還要感謝已經離開上海去美國了的安琪爾商行的桑妤和老朋友方靜波,沒有他們的幫助和指點,自己也未必真就這麼精明。他跑贏了所有的同行。

無論是和春風得意的安能亨比,還是相較起布林布隆來,馬沙利就顯得有些難過多了,甚至還有些無奈。作為政府派出的官員,他現在非常希望本國政府能象法國和天京政府那樣,先互派商務代辦,最好是能夠建立正式的公使級外交關係,否則自己就這麼在上海呆下去,會越來越感到尷尬。太平天國最終會統一整個中國,這一點他絲毫不再懷疑,即便真能有如報紙上說的那樣,俄國佬想介入到中國的全面內戰,由此來撲滅太平天國燒起這把熊熊烈火,那也是一相情願。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國內給他的政策卻是繼續看看,看來那些官老爺們還真把俄國當回事了。當然,愚蠢的政府還是暫時賦予了他一個美國政府派駐太平天國政府聯絡官的身份。等吧,難怪那位安王說了,慢慢來,看來人家是早預料到了遙遠的美國政府的態度,並不象自己描述的那麼友好。

阿禮國也來了。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為自己從前的決策後悔過,反倒只是有些遺憾。遺憾的是自己對對手瞭解的太少,才會有的今天。他勸走了大部分在上海的本國商人,也吩咐手下的官員給寧波、福州、廈門和廣州等各地領事館送去了訊息,以免大家重蹈覆轍。同時,他還給女王和在香港的文翰分別寫了信,一來推脫自己戰敗的責任,二來對未來的政府決策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不過,他本人卻是沒有離開過上海半步,他敗的不甘心,不情願,他要用自己的眼睛來認真看看這個面前的上海。他和馬沙利不同。馬沙利沒有真正去過天京,可以說,馬沙利現在是把在上海所看到的一切,都當成了天京政府的理所當然行為。而且,在他看來,這位美國外交官的身上,更多的是有著一種典型的商人的貪婪,只認錢,卻忘了更重要的東西。

阿禮國是個真正的政客。他再次認真地查閱了當年文翰的考察報告,又仔細地把現在的上海和當時的天京加以對比,他發現了箇中的奧妙。上海其實在唱著一種與天京並不是很一致的調子,這個發現,又透過上海和天京兩家報紙上個別的宣傳口吻就可以驗證。這裡所做的一切,其實並不是天京政府以往所宣傳的東西,這一切無非都是那個自己的別出心裁。

他也透過各種渠道研究著那個安王的歷史,可惜得到的東西很少。什麼天上下凡的神仙,他根本不會相信。最後,他得出得結論是這樣,太平天國得領導人極度迷信上帝,迷信所謂得天父,為了平衡東王借天父附體獨霸朝綱,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刻意製造了兩位“真神”。他們和從前的皇帝,也就是他們的天王看上去走的是一條路,其實不過是借雞下蛋而已。這是一個封建集權的國家,皇帝或者天王的地位至高無上,他們這麼做的結局,早晚使天京政府必將走向內訌。再強大的堡壘,也承受不住來自內部的打擊。為此,在他給女王的報告中,同樣得出的是一個結論,太平天國必然走向自我消亡。

既然是這樣,阿禮國也就感覺,真正能夠打擊太平天國的並不單純是在戰場上,俄國出兵是對的,如果不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