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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這樣很好。現在你是官我是賊,自然要用枷鎖來鎖我,將來要是翻過天來,我也是要鎖你的。”石明開低頭看了看身上沉重的鐵皮木枷,晃了兩晃,抬頭笑嘻嘻地瞅著胡林翼,“再說,你就不怕鬆開腳鐐後,我一高興,再踢死你個仨倆的,那你的本兒可就更賠大了。你的手下可是知道了我腿腳功夫的厲害。”
“孩子話,真是孩子話。”胡林翼搖搖頭,示意一旁正猶豫的侍從趕緊開啟“犯人”身上的枷鎖。然後,輕輕笑了笑,“人總是應該識時務的,眼下都這個樣子了,即便多拉上一個墊背的,也未必就是什麼好事。常言道,既來之,則安之。本官很喜歡有豪氣的英雄,尤其是象你這樣的年輕人。呵呵,說實話,你的年歲和本官的孩子相差無幾,正是大好的年華,該珍惜才是。你本來該和本官的孩子一樣,讀書、應試、求取功名,以光宗耀祖,這樣才能對得起生身的父母,我們總是要講孝道為先的嘛。”
他看著正吃力地活動著被放鬆的身體,似乎在認真傾聽他的演說的石明開,又吩咐侍從拿條溼汗巾來,給石明開用來擦拭臉上的血汙。隨後,又接著說到,“本官知道,你叫嚴明,是打湖南過來的。恩,本官還知道,這裡的不少苗民似乎也很願意與你做朋友。你不是苗民,聽口音又是廣西的,所以啊,你完全沒有必要和那些不開化的山民裹在一處。說句心裡話,他們懂得什麼?還不是有奶就是孃的賤民,為了幾升米就可以出賣朋友的東西?咱們今天能見面,就完全說明了這一切。為他們謀求什麼所謂的安樂,不值得,是太不值得了!”
石明開在整理著身上還在不住滲血的傷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叫他的臉微微有些扭曲,他強忍著,嘴角兒依然在顯露著笑。
“你們這些死人,不能把大夫趕緊叫來,幫嚴將軍整治整治傷口?真是榆木的腦袋,只要不說就啥都不知道幹。”胡林翼指著一邊兒呆立的侍從們,連嘆息帶數落。
“算了,那麼麻煩做什麼,早晚一死,省下些藥,也許你的手下還等著用呢。”石明開笑了笑,把髒了的汗巾丟給一旁的一個清兵,“勞你的駕,再給我換條幹淨的。”
接過清兵遞來的新汗巾,石明開又仔細地擦了擦幾無血色的臉,問著胡林翼,“怎麼樣,乾淨了嗎?”看到胡林翼有些茫然地點著頭,他嘴角兒上翹,呵呵地笑了,“真要感謝感謝你了。其實,不是我愛乾淨,是我們天朝的紅軍太講究軍風紀了,少弄一點兒都不行。我現在還不是紅軍計程車兵,要時刻抓緊練習,以免將來有些什麼的惡習難改,玷汙了紅軍的名譽。不過,乾淨總是好的,人生一世,來的赤條條,去的乾乾淨淨,多好。”
“你呀,年紀輕輕的,怎麼老要想到死呢?”胡林翼裝作很不理解的樣子嘆息著,“活著總是美好的。你們天朝不是在講什麼天下大同嗎?現在你們還沒有真正得到天下,即便以後能得到,你要死了,那又怎麼能看見?要珍惜生命,不要辜負了上天賦予你的這身好筋骨。”
“我是想看到那一天啊!”石明開微微仰著頭,“我十四歲從天朝,至今征戰了整整五年,雖然還只是天軍的一個小官吏,也沒有享受到片刻的美好人生。可是天下太平的時候,總是能夠有個媳婦,還會有幾晌的田地,自由自在地男耕女織,在父母身邊兒盡孝道。不過不行啊,呵呵,如今落到了你們的手裡,我的死就註定了,因為你們和我們不一樣。象曾國藩、左宗棠之流都可以在我們那裡獲得新生,而你們雖然口口聲聲的仁義道德,卻難以做出任何仁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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