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見他臉上沒有更多能染與不能染的表情,看樣子,只是弄明白這圖的意思,當真染卻是回去交給別人來做,“三天時間,您看有問題嗎?”

馮掌櫃疊起面料和圖紙,“試試吧,按理是沒啥問題。”他答得乾脆,“三天後,我叫夥計給您送來。”站起身,打算走人。

“我自己去取就行了,怎麼好意思再麻煩您呢。”雪晴忙跟著站了起來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馮掌櫃將布包了,提在手上,“那我先告辭了

“您還說沒這錢的事 … …”雪晴跟在他後面。

“這染幾塊樣布,還談啥錢?等你有批貨要染的時候,別忘了我就行。”馮掌櫃回頭揚了揚手,“別送了。”

雪晴怎麼好意思讓人家白染,見他已出了門,只得暫時作罷,以後再想辦法還這人情。

三天後,馮掌櫃的夥計果然把染好的料子送來。

雪晴接著染好的布,請他到裡面喝茶,他也不喝,只說染坊還有事等著要做,掌櫃在染坊等著,不敢在外頭耽擱。

聽他這麼說,雪晴也不好堅持,拿了幾個銅鎦給他。

他推脫不過,才笑著收下,打了千退了出來。

夥計在客棧樓下停下,往後張望了一回,不見有人跟著,閃身進了客棧,直奔二樓。

子容開門放了他進去,“秀色坊的掌櫃看了那染的料子沒有?”

夥計恭恭敬敬的答道:“看過了。”

子容有些緊張,“有沒有說,染得合意還不合意?”

夥計搖頭,“初時什麼也沒說。”

子容牙根抽了一道冷風,奔到窗邊,用手指扳著細竹簾縫,朝樓下街道望了望,沒發現異樣才安了心,重新回過頭,問道:“她沒說什麼?也沒說成還不成?要不要翻染?”

夥計隨著子容往外張了張,“公子放心,我進客棧前就望過,沒人盯上。秀色坊那女掌櫃頭先是沒說什麼,我追問了幾句,這布有沒有需要翻染加工的,她才回了神,說這布染得很好,不用翻染了。”

子容笑了笑,這小子倒是個會看臉色的人,取了塊碎銀,拋給他,“辛苦了,以後有空的時候就往那秀色坊多跑跑,有什麼訊息,儘管來回,少不了你的好處。”

夥計接著銀子眉開眼笑,“公子,這怎麼好意思?”

子容矮身在桌邊坐下,順手端了桌上的茶,“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也沒什麼好不好意思,該自己掙的,就拿著。”

夥計笑著作了揖,“那謝謝公子了,我也該回去幹活了,您有什麼要小的去做的,儘管叫人來喚一聲,小的說什麼也得給您拼了命的去辦。”

子容哈哈一笑,“成,憑著這張嘴,也餓不著了,回去吧。”

夥計揣了銀子,應著走了。

子容放了杯子,又渡到窗邊,望向秀色坊的方向。

一頂轎子停在對面的 絕色坊,門口,金玉蘭從轎子裡出來,向客棧這方向望了過來。

子容也隔著簾子看金玉蘭,唇角抽了一絲冷意。

雪晴抱了個包裹和婉娘從巷子裡出來,看見金玉蘭並不意外。

順著她的視線望了望掛在客棧二樓的 秀色坊,牌坊。

金玉蘭眼角掛到雪晴,忙收回視線,客客氣氣的衝著雪晴打了個招呼。

雪晴也是一笑回了禮,婉娘卻是黑著一張臉,拉著雪晴走快幾步。

等走得遠了,才慢下來,問道:“你怎麼還能她笑得出來?”

雪晴笑了笑,“我這笑可不是充她的,是笑給這過往行人的。這來來去去的人,凡是被她的人拉過的,都知道誰站著理。現在我們佔著理,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沒人願意為了我這不相干的人招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