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料子薄如蠶翅,卻是經不得高溫,等它漂白了,這料也捲縮了。如果時間短些,只怕漂不白淨,看上去灰不溜秋的,髒得很。”

雪晴捧著茶杯,看了眼,被撤下去的茶杯放過的地方,馮掌櫃所的,她全想到過,在這年代染布,沒有溫度計,全靠經驗和手試溫,水太燙了,手也下不去,所以靠著手背感受水面上的熱氣來掌握溫度,想精確溫度實在是相當的難,抿了抿嘴,“能試試看嗎?”

馮掌櫃憑自己多年的經驗,覺得壓根沒多少可能性,試不試也就這麼一回事,但看著雪晴眼巴巴的神情,又不忍心這麼一回就回絕了。

再說他與子容有約,凡是雪晴那邊的事,都要與他商量商量,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吧,你把這布留下,我叫我們這兒最好的師傅給你試試,成不成,我說不準。”

雪晴忙連連道謝,“能試就好。”

馮掌櫃將布折了起來,“我一會兒就開工,不管成不成,明兒,我叫人給你去回個話。”

雪晴千恩百謝的起身告辭,一腳邁出門檻時,不自覺的掃了眼屋裡的那扇屏風。

看見屏風後的影子往裡縮了縮。

馮掌櫃送走雪晴,重新回到屋裡,見子容手裡正拿了那塊料在看,問道:“你覺得這料能漂嗎?”

子容搖了搖頭,“怕是不能。”

馮掌櫃點了點頭,“我看也是漂不出來,明兒,我叫人去回她便是。”

子容微笑了笑,“這料子是不能漂,但織這料子的線卻是可以。”

馮掌櫃愣了愣,“你的意思 … …”

子容挑開那塊面料一角的布紗,“這料子,是她用兩種線交纏著織出來的,兩種線受熱不同,等慢熱的漂出了色,另一股早焦了,所以才漂不出來,如果單獨漂完了再織,卻不是不可能。”

馮掌櫃眼裡露出驚讚,“子容兄弟,你可真是天才。”

子容輕笑了笑,“還得麻煩掌櫃的去她鋪子上,找她要上些紗線。”

馮掌櫃又是一驚,“你是說,這線是她們自己織的?”

子容點了點頭,“的確是。”

馮掌櫃連連稱讚,這對夫妻手上各有絕活,當真不同尋常人,衝著門外喚人,“三子,去秀色坊,找她們的女掌櫃,要她剛剛送來的這布的紗線。

外面負責雪晴那塊的那小廝應著去了。

秀色坊。

婉娘從絲堆裡尋了幾卷線出來,放在桌面上,“這些線夠織一匹布的了

雪晴把線推到 馮氏染坊,的夥計面前,“這是你們馮掌櫃叫你來拿的嗎?”

夥計取了包裹布包了線,背在背上,“是我們掌櫃叫我來的。”把素心遞來的茶一口氣喝了,把茶杯放回桌上,抹了嘴,“掌櫃的,我們師傅等著我拿線回去開工,我回去了。”

雪晴送他到門口,“我剛從你們那回來不久,怎麼不見你們掌櫃的說起

夥計已經邁出了門檻,見問,只好停了下來,迴轉身,他得過馮掌櫃的吩咐,自然不會供了子容出來,“是我掌櫃拿了布去找師傅漂染,師傅看過以後才說起的。”

話說到這份上,雪晴哪能不明白,這夥計是受過指點的,三棍子也別想打出他一個屁來,只得放了他回去。

不過就算他不說,雪晴也是心明如鏡,除了那個人,誰能知道她有這線?知道這布是她們自己織的。

她也能肯定,子容絕對想到她猜到是他在染布,既然能猜到,卻不見她,就必然有因。

至於原因,還能是什麼?不外乎就是那個金玉蘭。

想到金玉蘭,不自覺的咬緊了牙根。

婉娘見她咬牙切齒的,有些害怕,輕搖了搖她的手臂,“雪晴,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