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搬,不行嗎?”王夫人望了望四周,樣樣都是真金白銀置辦的,哪裡捨得就這麼丟了。

王掌櫃也心疼這些年來置下來的家業,不管是不是正當手段,但終歸是用了十幾年的心血掙起來的。咬了咬牙,沉下臉,“婦人之見,你以為我們跑了,到時他們交不上布,還能讓這屋留著?到時候抄的抄,封的封,渣都不會剩下點,還能指望著回來搬?”

王夫人也想不出另有什麼辦法,“那我孃家咋辦?這布還是我兄弟做的保。”

王掌櫃暗哼了一聲,這時還能管得了你孃家,不過嘴裡可不能這麼說,“你那兄弟比誰都滑,我們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能把負責全推在我們身上,再拿點銀子打點打點,這事也就算均過去了。至於你孃家,有你家老爺子根基在那兒,沒人敢動,你就放一百個心。”

王夫人覺得他說的並不全對,但她現在也只求自保,“那我們什麼時走

“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把那幾樣古董用棉絮包了,送去鏢局叫人趕著發走,我們倆今天晚上就走。”王掌櫃狠狠地颳了對面一眼。

王夫人跟在他後面出了鋪子,“你是要把古董弄哪兒去?”

“我有一個唐兄弟,家裡以前有些底子,後來落迫了,賣的賣,當的當,只剩下了個空院子,我們先去他那落腳,東西也發那兒去,等看好了局勢,我們再定重新置辦間院子,要不就把他的院子盤下來重新整修。”

“你還有這麼個唐兄弟?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這些年來,王夫人幾乎沒見過他還有什麼親戚來走動,一直以為他娘爹沒了,就他一個孤家寡人呢。

“怎麼沒說過?那年他來投奔我們,還是你給的錢打發了人家走。”王掌櫃回頭看了她一眼,想起當年那件事,有些後悔,不知他那個唐兄弟還把那事記在心上沒有。

王夫人埋著頭仔細想了想, 哎喲,一聲,“是他啊?這可遭了,這山不轉水轉的,怎麼就轉到他那兒了。”

王掌櫃冷哼了一聲,“現在知道後悔,當初你多存點善心,如今去到他那兒也少費些口舌。”

王夫人也不甘示弱,“這事怪得了我?你那兄弟過來投奔你,你只顧著賭錢,搭也不搭理人家,也沒說給我個交待。他穿的又寒磣,誰知道是你唐兄弟呢,只當是你兒時在外面玩耍時的那幫狐朋狗友。再說了,我雖然沒留下他,但也給了他銀子,沒說讓他空著手走。”

王掌櫃呸了一聲,“你別說你給了人家銀子,我回來問過,你就給了人家半貫錢,那點錢不比打發個叫化子好哪兒去,如不是你傷了人家的心,人家這兩年會不再來尋我?”

“你只知道說,你當時怎麼不理?少賭會兒,能死人?”王夫人看到有人路過,忙住了嘴。

王掌櫃也有些理虧,也不再和她爭個輸贏,等那人走過了,才道:“反正那事是辦的不周全,到時見了人家,多說幾句好話,再打發些銀子,我們短時間內還得指著他辦事呢。”雖然他兄弟現在是窮,但畢竟是當地人,地頭熟悉,指划著打探些訊息,跑跑腿卻是正需要的。

王夫人斜過臉看了他一眼,“知道了,還用得著你說。”

二人回了家,支開下人,將值錢的首飾細軟包了個包,又將藏在床底下的銀子拖了出來,沉甸甸的兩大箱,又將那幾樣古董包了,用一口空箱子裝上,再滿滿的塞上被子衣裳。

一來是怕留了空隙打破古董,二來是怕到了地方,一時間沒幹淨的被褥用,這包了古董的,到時抖出來就能鋪上床。

剛合上箱子,王掌櫃心裡又不踏實了,“我們跟鏢車一起走,這麼多銀子,我不看著,心裡懸呼呼的,不踏實。”

王夫人也正有這個意思,但想著家裡還有那一堆下人婆子,“家裡的人,怎麼辦?”